“琉璃之月!”
苏安宜和沈天望同时低声惊呼,诧异地对望一眼。
“看来你们在素查岛都听说过这个传说。”
弗朗西斯笑道,“大海的孩子,从琉璃之月而来,灵魂也会回到那里去。
用这个名字,来代表致命下降流的源头,还很贴切吧。”
沈天望问:“您是否知道,以前是否有人做过类似分析,并且预测了六年前的海流突变?”
弗朗西斯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而且,海流的产生有很多因素,有一些数据是我们无法获得的。
没有人可以准确地预测,只有上帝知道。”
从船坞出来已经入夜,隔岸眺望波士顿摩天大厦的辉煌灯火,繁星般倒影在查尔斯河中。
苏安宜在天望身后停下脚步:“你是否怀疑,我大哥在六年前就预知素查岛附近会有乱流,所以才带了天恩姐去那里?”
沈天望侧身:“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也是。”
苏安宜凝视他双眼,“你是想证明我大哥是凶手,这样你就可以毫无愧疚地去作人家的乘龙快婿;还是,和我一样,希望许宗扬是清白的。
我更想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和我大哥没有任何关系,你会怎么做?”
安静,河水无声地汇入黑夜。
“我们来过这里呢。
六年前,开着车从波士顿到华盛顿,去看大学,帮我选校。
你说想去纽约工作,我就从加州追到美东。
现在我在纽约了,但你呢?”
她指着远处鳞次栉比的大厦,“有时觉得这些钢筋水泥的庞然大物很可怕,它们就和怪物一样,连人心都能吞掉。
所以周围的人都越来越冷漠。”
她叹了一声:“沈天望,现在的你,变得像陌生人一样。”
苏安宜曾经想过无数次,如果有单独和沈天望相处的机会,要怎样声泪俱下地诉说这些年来内心的苦痛和思念,如何追忆两个人所有甜蜜幸福的瞬间,打他骂他埋怨他,抱他吻他勾引他,哪一个不是轰轰烈烈将自己燃成灰烬?而此刻,她居然可以如此冷静地站在沈天望面前,不吵不闹,连悲伤哭泣都觉得疲倦。
这样沉默的疏离的他,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沈天望。
翌日二人返回纽约,一同去见许家睿。
苏安宜只坐了片刻:“你们慢慢聊,我还要去上课。”
许家睿拉住小妹:“不听听天望带来的东西?我以为你会很感兴趣。”
沈天望瞪他一眼,有些不情愿,取出一盘磁带:“姐姐失踪后一个月,我收到她的邮件,根据其中的指示找到了这盘录音带。
邮件应该是用信箱设置了定时发送,如果她平安归来,就会取消发送。
我开始还很不解,她为什么有这样的遗言,但之后不久,就传出许宗扬和梁华瑛往来甚密的消息,随后是婚讯。”
60分钟长的录音带,只有短短几分钟留言,但听得出是分了几次才录完。
因为沈天恩的情绪很不稳定,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正如天望所言,她说如果发生任何意外,就是用生命来恳求天望和安宜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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