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宜拾过剪报,字字句句触目惊心。
她当时年少,只想着挽留沈天望,来不及推敲报道的真伪。
后来偶尔翻阅,却已经和大哥翻脸,和天望形同陌路,在内心深处,自然相信这些都是事实,虽有夸大,但许宗扬和沈天恩的失踪绝对脱不了干系。
否则天望也不会如此决绝。
只是她过于自负,想天望一定会遥遥地关注自己,总有一日二人能拨云见日,破镜重圆。
而事与愿违,美梦终于被打破。
光阴荏苒,转眼已荒废六载。
她若再浑浑噩噩下去,恐怕要永远失去天望了。
苏安宜分秒必争,不想把时间用来和冷漠的怪人怄气,她不想被乔小看,书看得格外仔细。
台风刮了三日,她已经将数百页的手册通读完毕。
乔问了几个问题,她对答如流。
乔点头:“明天不会起风,我带你去作练习。”
乌泰说:“安吉拉最近着凉,鼻子堵住,可能做不了耳压平衡。”
在水下随着深度增加,周围压强增大,内耳的空气体积缩小,耳膜会感觉到由外而内的巨大压力。
这时需要平衡耳压,如同飞机降落时一样,闭嘴活动下颌,或者捏住鼻子用力呼气。
如果伤风感冒,鼻管堵塞,便很难平衡耳压。
苏安宜一心想加快进程,说:“我已经恢复了。”
“真的?”
乔挑眉,“不要逞强,如果你耳朵疼,无法下潜,白白浪费大家的时间。”
苏安宜偏要逞强,想第一天不过是几米深,痛也可以忍,没见谁因为感冒就不坐飞机。
第二日果然风平浪静。
乔一早备好两套装备,将各部分解释给苏安宜。
“很多课程练习,是要两人配合完成。
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同伴。”
乔说,“一旦置身于险境时,同伴就是你的救星。
要有默契和信任,要为彼此负责。”
“就好像,把生命放在对方手上?”
苏安宜问,“那么,同伴也是最有可能置彼此于险境的人了?”
“生命要放在自己手上。”
乔侧目,“你总有一些很奇怪的想法。
如果觉得危险,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苏安宜不再提问,她将疑惑记下,回去后可以质问许宗扬。
乔带她在浅水做了一些基本练习,便让她沿着系在海底的缆绳下潜到十米左右,提醒她如果耳朵不适,就上浮一点距离,平衡耳压之后继续下潜。
苏安宜鼻息依旧不通畅,捏住鼓气,根本无法将压力传入内耳。
乔早就到了水底,看着手表给她计时,不住抬头。
苏安宜好胜心起,强忍耳痛,一气下到水底。
乔在随身的塑料板上写,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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