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已经不相信你,我甚至是很怕你的——就在刚刚,兰羽还告诉我,我之前跳楼也有你的原因?请问,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会这么恨我呢?”
何绍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觉得她是恢复记忆了,感觉又不像。
过了会,他低声说:“那天晚上吵架,我欠你一声对不起。”
又是这样把所有事情都担了。
江子燕的感觉分为两半。
一边是扔在酷火里焚烧,她痛恨何绍礼恨得能啖其血肉,无论是自己还是兰羽做的错事,何绍礼如果乐意,他确实能二话不说就买单。
这到底属于人格魅力,还是神经病儿童套路深!
一半则是在寒冰里浸泡生寒,她仿佛一个局外人,深知必须得抽离何绍礼这个泥潭,他有资本普度众生,但她没有。
没失忆前还能死死地盯住何绍礼,如今即使心有余也力不足,又不能在这个位置上睁一只闭一只眼,看他在其他女人面前扮演老好人。
既然何绍礼曾亲口承认,只钟情“善良的女孩”
,很抱歉江子燕不是,无论失忆前后的她,都不是。
江子燕抬起眼睛,冷冷地说:“好啊,我原谅你了。”
何绍礼看她眼神和脸色已经彻底不对了,迅速说:“那天晚上和你吵架,主要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你不告而别,第二件事,也是最主要的,是因为你的’前夫’——兰羽确实是很次要的。”
江子燕无所谓地笑了,她冷淡又柔和地说:“对了,你还没多告诉我’前夫’的事呢。
我哪天得去看看他啊,大家也算是熟人,哪天我也把你俩叫出来吃顿饭,热闹一下,不是吗?”
何绍礼闻言目光微垂,那态度又是之前的发冷。
他居然也陪着她笑了,笑容很浅,却也有一丝丝的戾气。
随后,何绍礼轻描淡写地说:“他死了。”
这样一句话,将江子燕从盛怒中拉回点神志。
在黑市以出卖自己婚姻为筹码的人,能有什么正常情况?江子燕如此谨慎的人,只怕后患无穷,特意选了个患白血病的男人。
对方因为高昂的治疗费一贫如洗,只好从命。
但对方和她领证没几个月,突然病情急剧恶化而去世。
江子燕比预期中更快地取得户口,也算心愿已偿。
早逝的男人,留下一个年迈的低保户姥姥,捡垃圾为生,贫寒交迫。
江子燕自然也是知情的,但没有动过任何救济的念头。
她认为,这场交易已经完成了。
太冷酷,太荒谬,也太……儿戏,这就是江子燕一贯的态度。
她的童年堪称不幸,但是江子燕对其他可怜的人,也没有任何怜悯。
就是这样的……这样的复杂女人,何绍礼的底线总被不停地强烈触犯和不停拉低。
何穆阳从小教育他,企业家的思维是能力越大,责任越重。
何绍礼可以忍,但结局是他要得到最好的,至少是不差的。
而很长时间内,他越了解江子燕,越在心里反复地提醒自己,这个女人一定会毁了他,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爱。
算不清的债,讲不清的迟疑。
当爱与不爱都万念俱灰,她发狠纵身跳下去,兰羽在旁边失声尖叫,窗口一角树木窈绿,何绍礼却能在进急诊室前都能保持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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