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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话,瑜朵惊问,“难道他没有家人了吗?你们的老皇帝连他的家人都杀了吗?”
忆起大哥一家的遭遇,秦穆激动异常,一时再难以开口,秦远见状,代替回话,“听说当年岳澜将军一家正在老家休假,许冀林带兵去捉拿,却遭到抗旨,两方拼杀之下,岳家无一人幸存。”
“拼杀?”
秦穆强压愤怒冷笑,“大哥生平忠义当先,若许冀林真的只是去拿人,他绝不会抗旨不尊,他有妻有子,大嫂腹中还有未出世的孩儿,他是孤儿出身,生平最注重亲情,他会将妻儿家人置于险地?必是有人从开始就没打算给他们一家留活路。”
“他的妻子还怀着孩子,竟也被杀了?他的孩子们也被杀了?”
瑜朵头一次听见这样啊惨绝人寰的事,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娘亲的恩人,她不可思议,又极为愤怒,“这个坏人究竟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迟育拍拍女儿的肩,道:“孩子啊,古往今来,仇恨大多因为欲望而埋下,两个人都是手握兵权的将军,欲念肯定因权利而起。”
秦穆苦笑一声,补充道,“不仅权势,还有民间的威名和拥戴,甚至还有……女人。
大哥的贤妻是位美人,许冀林求之不得而心生恨意,现在想来,大哥拥有的,都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他们许氏将门向来以暴虐著称,他嫉妒之下做出这种事,倒也不意外了。”
瑜朵目光黯然下来,握了握手中那把匕首,为了故事里的那一家人而悲伤,也为了再也无法达成娘亲的心愿而失望。
然于秦穆而言,多年的夙愿看到了希望,他没有多在沉痛回忆中沉溺,郑重向迟育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迟育明白他要说什么,没等他讲完就应了下来,“若没有侯爷与将军,我们现在或许还在匈戎手中,也许一生都再难得自由,所以侯爷有再大的难处我迟育都会竭力相帮,只是……”
他语声一停,引来其余三人的不解,只见迟育略有踟蹰,问秦穆,“只是这是你们的先帝定下的,将军谋叛是大罪,侯爷请恕我直言,就算你想翻案,也要看看现如今的这位皇帝愿不愿意去重审啊!
毕竟事关他父皇的英名,你们汉人常说逝者为尊,他肯去驳自己的父皇,而为一个已经没了后人的将军正名吗?”
迟育的顾虑在理,但对于秦穆而言,不管事情有多难,只要有希望,他就不可能放弃,他已经盼望且努力了这么多年,现在有了人证,有了为岳澜犯案的希望,他会因为一点顾虑就放弃吗?
更何况在他看来,现如今的皇帝宋琛,已经强出建和帝很多,他很会用人识人,为人也很算公平,秦穆觉得有希望。
秦穆对迟育说,“殿下放心,我大齐现如今的天子,是位英明君主,如果确凿的证据摆在他面前,在下相信,他不会无动于衷的。
况且就算再难,在下也想试一试。
不为别的,就为当年初上战场时,大哥曾为我挡过的那些刀箭,我也应该去做。”
迟育点头,“也罢!
既然侯爷有信心,借用你们汉人的话,我也舍命陪英雄,我随时可为你作证,我们固裕人虽没你们的孔孟之道,但也最讲信义,我迟育绝不食言。”
“殿下大恩在下铭记于心,他日定竭力回报。”
秦穆起身向迟育深鞠一躬,被迟育赶忙搀起。
因翻案一事牵扯众多,希望近在眼前,秦穆不敢再耽搁,匆匆与迟育告别,便跟秦远一起去了褚府。
这件事,褚府自然要知晓,况且他们是岳澜的姻亲,待证据收集完后,究竟派谁在金銮殿告御状,还要好好商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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