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说嫡妻所出的四娘很出色,必定能选上,秦瑶君却猛地打断了他。
“让木兰去吧!”
林厚德一愣:“什么?”
秦瑶君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让木兰入宫去服侍官家。”
“你怎么一时一个心思?上次不是还闹着说不让木兰入宫么?”
林厚德皱眉道。
秦瑶君急切的回道:“那不同!
宫人和御侍怎么一样?”
林厚德见她竟然是认真的,意外之余,坚定的拒绝道:“不行!”
“为何不行?你不是说你把木兰当成亲生的女儿一样吗?为何到了紧要关头,你却只想着你亲生的女儿?”
秦瑶君逼问道。
林厚德推开秦瑶君依旧扯着自己衣襟的手,回道:“我是把木兰当成了亲生的,可人家许押班未必承认!
这选入宫的御侍必须要身家清白,祖上三代都是要查的清清楚楚的,怎能随意糊弄过去?出了岔子,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
秦瑶君索性一把推开了林厚德,冷笑道:“你少拿我当无知妇孺唬弄!
你既然说结交下了许押班,就必定是下了本钱的,否则扬州城内美人无数,为何单就选了你们家的女儿?此事是他一力操办,你既有他作保,又怎会出什么岔子?”
说完见林厚德沉着脸不作声,又软了语气,哀求道:“官人,自打跟了你,我可有跟你要过什么争过什么?只因此事实是关涉我母子三人身家性命,我这才舍出脸来求你。”
“又胡说什么身家性命的?”
林厚德听她这样一讲,心里不由软了下来,再次揽住她问道。
秦瑶君便把何氏怎么做媒不成、连同敲打自己的那一番话都跟他学了,学完不待林厚德说话,又哭着将冯确上门威逼自己将木兰嫁给他一事说了一遍。
“官人,我,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待将前因后果讲完,秦瑶君早已泣不成声。
秦瑶君毋庸置疑是个美人,美人哭起来的时候,总是有几分动人的,林厚德一见秦瑶君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已经是心疼的不行,又听说冯确竟敢趁着自己不在,来欺辱于她,不由勃然大怒,骂道:“这个不知羞耻的老匹夫!
木兰与他孙女差不多的年纪,他还真敢想!”
又哄秦瑶君:“快别哭了,你放心,我绝不会答应此事的!
等我去寻他理论,让他来与你赔礼道歉。”
秦瑶君哭道:“赔礼又有什么用?他来求亲的事已经传了出去,木兰本就出身有亏,如此一来,谁还敢求娶于她?官人,你要是心里真有我有辉哥,肯为我们以后着想,就让木兰做你的女儿,入宫去罢!”
当下使出浑身解数,又是哭闹又是劝说,终于磨得林厚德答应了此事不说,还立逼着林厚德带木兰去给许同阅选,终于成功让林木兰以林厚德之女的身份于七月底随许同登船北上,前往东京。
☆、第4章委
夜渐渐深了,除了船舱外的水流声,林木兰几乎再听不到任何动静,就连之前略嫌吵嚷的蛙鸣都已渐渐止歇,可她却依旧难以入眠。
也许是因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离开娘亲,心中不安;也许是因为此行的目的地是那传说中遥不可及的大内禁宫,她心生惶恐;更也许是因为临行前娘亲跟她说的那一番话。
“……并不是娘不疼你,只是你娘没有本事,为今之计,只有将你送入宫去,才能得一条出路,免得落入那些渣滓手里受人磋磨。
唉,当年一念之差,害了我自己一生不说,还把你带到了这人心险恶的世上,真是对不住你。
儿啊,你此番一去,我们母女此生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你千万要记住,在这世上,除了你自己,再无旁人可信,无论遇到何事,都要靠自己撑过来,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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