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陵南嘿嘿笑了,可笑着笑着,眼眶却莫名其妙有些酸,她吸吸鼻子,抱住了师傅,转头还有空瞥了呆愣愣的左律一眼,道:“师傅,那怪人傻了。”
孚琛没回答她,不一会,左律却回过神,开口道:“她姑且先活着。
练气期弟子,丹田碎,麻烦。”
曲陵南听得莫名其妙,孚琛却收紧抱着她的胳膊,朗声道:“圣君所言极是,若小徒是金丹期弟子,小道便是凭着违背门规,也会求师尊赐下琼花玉露丹。”
“重塑丹田。”
左律轻描淡写地道,“功法给你。”
他抛过来一个玉简,孚琛接了,左律又道:“她先不能死,她死你死。”
曲陵南这句听明白了,探头纠正左律道:“我爱死便死,只与老天爷有关,与旁人皆无关。”
左律道:“我尚未想通。”
“想通啥?”
曲陵南皱眉道,“你想不通我便不能死啊?”
左律点了点头。
“麻烦。”
曲陵南建议他,“你快快想通吧,不然你本事太高,还不让我死,我活着还得算你的份,忒麻烦。”
左律又点点头,道:“十八岁再来。”
☆、第55章
左律临走前说道“十八岁再来”
,曲陵南并明了确指何意,她无甚兴趣去了解。
事实上,在她看来,这位当世第一修士说话固然要紧的不说,说的都七零八落,做事更有些不着四六。
只是爱打架这点合她脾气,但若爱打架的对象是她师傅,那又另当别论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番左律不按牌理出牌,不出数日,已然传遍四大宗门。
有人道她天资卓著,乃万年难遇之良才,连禹余城老祖都不忍她明珠蒙尘,修仙无望,故赐下亲传功法,助她重塑丹田;又有人道她虽年纪尚幼,却能说会道,一张小嘴投其所好,直将老祖哄得眉开眼笑,一高兴,便将禹余城弟子都无缘获得的不传功法赐予她;还有人道她原本便是太一圣君故人之后,太一圣君念及旧恩,惠及后人,故赠功法以结善缘;更有人道她姿容不凡,小小年纪便已有神女之貌,太一圣君一见倾心,遂以功法为媒,欲与之结双修之缘法——不过这种说法只冒了个头便被掐下,因实难取信于人。
修真之人多容貌出众,众女修更是婀娜娉婷,各有千秋;旁的不说,禹余城内女弟子便多美人,太一圣君若果真好色,又何须舍近取远?况左律何等人物,若真那么容易为色所惑,哪来今日化神期大能修为?
故流言纷纷,莫衷一是,然一点众人却是能肯定,那便是无论这女娃是谁,她长得如何,每个修士都心中暗叹此人仙缘厚泽,运气实在好到令人嫉妒。
一来便拜孚琛为师,投身名门正宗,一跃而成内门亲传弟子,这等殊荣已然令众人侧目;比试场上身受重创,师尊一出关竟为她亲自去与对头讨说法找场子,这等偏宠,整个玄武大陆看过去没几个弟子能有。
而她又偏能起死回生,连太一圣君都对她青睐有加,亲赐功法,助她重塑丹田,这样的福泽简直无法可想。
一时间,陵南一名几成好运气的代名词,各门派小弟子们争吵内讧常骂对方一句“你有甚么了不得?有本事上琼华跟那个叫陵南的比上一比。”
这句话一出,仍是对方得了天大的宝器,抑或传承多难得的心法秘文,都得悄无声息蔫吧下去。
在他们的想象中,此刻的曲陵南在琼华派定然受尽师长恩宠,师尊爱护,自己手里这点东西,拿来同伴中炫耀尚可以,可拿去跟人家传承数千年一个大门派中最受宠的小弟子比,那就不够瞧了。
可天地良心,此刻的曲陵南身上挂着的储物袋仍是当初师傅用剩下的那个,袋子里的东西也只少不多,连灵石都没多赚一块,衣裳都没多得一套。
孚琛待她也就是比养头灵兽多花点心神而已,何来的恩宠无限?
至于孚琛替她上禹余城找场子踢馆,也不过是此人性格偏狭,容不得旁人欺侮他的所有物而已。
而左律赐功法就更莫名其妙,小姑娘至今不明白他那句想不明白,十八岁再来是啥意思,想不明白便不费脑子想,就当那老妖怪日行一善,正好那日的善落到她头上,如此而已。
然无论如何,小姑娘到底是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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