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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颓然坐下,伸出满是老茧还有新伤痕的双手,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是每个人都像肃肃那么容易屈服与命运,多的是人因为身份教育还有骨子里的傲气拒绝学习纺线织布,她们宁可拿出家当,要么推出自己的宫女,要么拿钱收买侍房宫女,总之有人顶了她们的差事,她们就不担心后头会饿肚子。
守军对此更没有话说,只要有人能上交齐全数量,他们再分发相对等的食物就算大功告成了。
肃肃就更不会理会这些异想天开的女人,她知道她们还对太子抱有希望,她们仍旧觉着太子说不得哪天就来接她们,她们谁都不愿意等太子来了之后,发现自己变成了个双手粗糙,面容憔悴的女人。
在她们心里,争宠依然稳稳占据了她们心中的第一位。
就在肃肃成功上交第一次纺线的时候,梅都下雪了。
大雪下的又快又急,别说是圈禁地里的女人们,就连守军都觉着讶异,这天好像刚刚立冬,秋意还未过去,冬天就毫无症状的跳跃而来。
鹅毛大雪一直下了两天三夜,整个圈禁地就跟被埋住了一样,一片雪白,只露出一些房屋的棱角,大门窗户几乎要被风雪封死,外头寂静的除了风声就是树枝被压断的脆响。
肃肃抱着被子缩在谷雨怀里,两个孩子冻的像两只鹌鹑,恨不得头都埋进被子里,屋子里的炭盆烧了两只,这还是肃肃看着实在不行了才加上的,好在她未雨绸缪不然刚到立冬,宅子里也不可能存那么多柴火。
他们已经在屋子里待了两天,从雪刚开始下,肃肃就弄了个炉子进屋,原本想着可以煮些开水,后头干脆连小锅子也放进来了,弄了白水煮蔬菜放一些肉就能囫囵一顿,总好过冲到外头厨房受冻强。
肃肃不敢一直关着窗户,怕二氧化碳中毒,可偶尔的开窗现在也变得困难,不但是风雪封住了窗户,也实在是这个过程太过寒冷,所以最终都是谷雨围着大毛领跑去换气。
眼瞧着大雪没有停的迹象,肃肃靠着谷雨,哆嗦的说道:“原来梅都那么冷。
这可怎么办?雪不停外头的人不送吃的进来,咱们就要饿死。”
“家里还存着几颗白菜,还有点腊肉,应该还能撑几天。”
谷雨也冷,可他毕竟习武之身又是男孩子,肯定比肃肃要强一些,他双手抱着肃肃,将她放在自己大腿上,用前胸贴着她的后背,环抱在怀里希望给她温暖。
“你说……其他人不会有事吧。”
这样的天气连外头的守军估计都要找地方躲躲,别说会想着里头的人,而肃肃这次上交了棉线的时候,其他还有好些人拖拖拉拉没有换成粮食,虽说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但依着这些女人的习惯估计家里也存不了多少粮食,这万一再过几天,不会有人饿死吧。
“谁知道呢?”
谷雨看着被毛毯封住的窗户喃喃道,别说会不会饿死,就光说那些侍房宫女和小太监们,那样破旧的屋子会不会塌,里头有没有人冻死,这个时候谁也没法救谁。
到了第四天的下午,大雪终于有了渐渐变小的迹象,肃肃已经待的快要发霉,光吃白菜土豆都要发疯了,她穿着最厚的衣服被谷雨牵着走出了房门,站在屋檐下,发现整个院子都被深深的埋在大雪里,连厨房的大门都被堆上了。
肃肃刚要开口想着等雪停怎么铲雪,就听到外头大门咚咚直响,在安静的雪天里显得格外清晰。
“谁啊?”
谷雨松开肃肃的手,冒着雪用力推开二门往外走去,肃肃想了想还是跟着跑了一段路,站在了二门的屋檐处。
“不好了,死人了!
有人死了!
!”
门外的声音是个女子,那惊慌失措的语调听着刺耳,当谷雨打开门的时候,肃肃发现来人她并不认识。
“你……是谁?”
谷雨显然也不认识。
“殿……殿下呢?”
那人脸色发青,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有些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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