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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倒的确是因为心里的那点点偏见,下意识的忽略了对方不懂医术,断然不会有我这般肯定,见到那种凶险之状,岂有不惊慌失措大失分寸的道理?
蓝哥儿撇我一眼,径自蹲下身去替段正淳把了脉,沉吟一会儿,淡淡道:“鬼蛇之毒向来以变幻莫测难以捉摸闻名,各位昨夜强以内力压制,反而令这蛇毒冲破了小妹封住的穴道,是以这位段王爷才受了如此多的苦。”
朱书生和古笃诚目瞪口呆,我心里笑翻了天,脸上却故作正经,唯有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两下,一脸无辜的道:“我昨晚就说过啦,让那位段王爷千万不要用内力压制,免得损了药性,是他自己不听,管我什么事?”
医毒虽说是不分家,可到底不同,若是论到治外伤或是动个小手术之类的,蓝哥儿绝对不如我,但若是谈到毒之一道,我在旁人看来或许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可对上蓝哥儿,那就是远远不如了。
譬如这段正淳,昨晚我花了那么多力气,方才将他所中之毒压制下去,可蓝哥儿仅仅摸出些瓶瓶罐罐摆弄了两下,段正淳脸色便已好了许多了,至少,手脚不再僵硬,也能说出话来了。
就见段正淳苦笑道:“是,刀姑娘说得对,是段某的不是。
只是,当时蛇毒一上来,冲得几个穴道都是疼痛麻痒万不足道,内劲自然流转,段某苦痛之下却已经无法分心去控制了。
实在是浪费了刀姑娘的一片好心。”
朱书生和古笃诚一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叩头:“是我们两人害了王爷,还请王爷重重责罚。”
段正淳浑身无力,只能抬手虚扶了两人一下,面上却是一片肃容,道:“怎么能说是两位的不是?虽然段某浪费了刀姑娘的好意,单既是已经于蛇毒冲突了起来,如果不是两位不惜损耗自身内力为段某续命,段某只怕就等不到蓝公子的援手了。
两位对段某忠心耿耿,段某心知肚明,切不可如此,两位快快请起。”
朱古两人这才用力叩了头垂手侍立两旁,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蓝哥儿解毒。
我在一旁看了,也忍不住轻轻点头,心想:“段正淳虽然不是个好丈夫,但确实待人甚诚。
命在一线还能为旁人考虑,这种胸襟气度可不是随便哪个都办得到的。
段氏能固守大理这种小国上百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不愿打扰蓝哥儿,蹑手蹑脚过去,取了段正淳一点血用瓷瓶装好,心想:样本太少就是麻烦,解毒的方法都没有普遍性。
不知道提取血清有没有用?可惜逮不到那蛇。
唉,等以后有了机会,再慢慢研究吧。
于是与蓝哥儿凑到一起嘀嘀咕咕,浑然不顾旁边两个人瞪大的眼睛,兀自将个段正淳翻来覆去这里戳戳,那里贴点东西,不时还要让他吞点稀奇古怪的玩意下去。
段正淳一脸苦相,却当真是个特别乖的患者,旁边两人这次也不敢再对我们指手划脚,唯时不时不忍卒视的将脸扭向一边,乐得我在心里偷笑了好几次。
等大半个时辰之后,蓝哥儿终于一抹额头,口述了一张药方给朱书生听,又细细嘱咐一通如何如何熬药,如何如何注意之后,我拉了蓝哥儿退到一边,偷偷问:“你这药方里有什么古怪?”
那边儿的朱书生兀自念叨沉吟了一会儿,这才将药方细细记下。
江湖之人虽然不会艺术,但大抵总是了解一点的。
朱书生见拿药方里并没什么不当之物,便不生怀疑。
可我是了解蓝哥儿性格的,他这样费心费力任劳任怨,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因而有这一问。
蓝哥儿闻言便是微微一笑,我背脊上的寒毛登时刷的一声排排起立,果然听蓝哥儿轻声道:“倒没什么,的确是为他解毒,只不过,某时难免就有些力不持久力有不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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