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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疼醒来,脑子里浑浑沌沌的,借着壁灯幽暗的灯光,温如希身上搭着一张毯子蜷缩在小沙发椅里。
他的表情隐没在幽暗的光线里,只有呼吸声均匀绵长。
梓潼想起昨晚为了免掉尴尬,不再和他说话,因为药的缘故,竟是睡着了。
沉睡前,温如希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但是你给我点时间,我想我会喜欢你的。
梓潼,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轻佻还是刻薄?这些都没关系。
如果你没办法再爱上别人,那么就努力的喜欢我好不好,只要喜欢,哪怕一点点也好。”
她就伴随他这段告白睡过去,初醒来脑子还是浑浑沌沌。
她想辨清楚,昨晚是做梦了还是真有其事。
想着他这些话,无意识地笑弯了嘴角。
在这时,温如希翻了个身薄毯滑到地面,衬衫领口松开,脖子挂着一根红线,红线一端隐在衬衫里。
房里空调温度打得很低,她盖着被子不觉冷,但想他一定很冷。
梓潼心生不忍,想要起来给他披上毯子,还没下床就扯动了伤口,疼得她直咧嘴。
本是小小动静,哪料温如希惊醒来,睡眼惺忪迷糊问道:“怎么了,伤口又疼了吗。”
她抱歉:“没事。”
“那怎么了?”
他踱步至她跟前蹲下来要检查,梓潼不想他知道自己是想要给他盖毯子扯动伤口,便说:“口渴。”
温如希给她冲了杯热水,在她身后枕了枕头,扶她坐好了才递给她。
梓潼惊讶他的行动力,心想,他这样的男人会照顾人也是一大奇迹。
梓潼润了润唇,眼睛酸涩,眼泪也不知怎么回事,压也压不住。
温如希不想她会哭,失恋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生病也不见她吭一声,明明是很疼,她却说不疼的。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泪眼,一直都是无动于衷的,但今晚面对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拿走她手中水杯,捧起她的脸不停地轻擦她眼角涌出的晶莹露珠。
他不觉自己口才不好,但现在只是静静地注视她,什么都说不出。
梓潼意识到自己失态,别了脸手挡住脸,闷声说:“又让你看笑话了。”
“我从来都没有想看你的笑话,是你这样想。”
他双眸凝聚了灼灼光芒,“还有我也说过,你要哭就得让该知道的人知道,不然你的眼泪白白浪费掉。”
梓潼听他谬论,终于是忍不住破涕为笑,忽而又感伤。
她说:“我很少哭,因为我知道哭没有用,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也许是生病的缘故,感情比较脆弱。
你这样不图回报照顾我,我就忍不住就想起我外婆来,她把我抚养长大却没有机会享过一天福。
她一直对我说,她说潼潼啊,阿婆这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就是看着你长大,然后找一个懂得疼惜你的人。
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天。
她走前拉着我的手说,她说潼潼,阿婆对不起你,没能给你安稳的生活还要拖累你。
你不知道,外婆怎么会是我的拖累呢,她对我那么好。”
温如希微凉的指腹轻轻拭擦她眼角的泪痕,似有千言万语,眉眼里一片片柔情。
梓潼有一瞬着迷,思维定格住。
“以后,难过了要让我知道。”
“我不要你同情。”
温如希笑:“那我就不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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