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步祥笑道:“你说的这些话,我都明白了,不用说了。
事不宜迟,我连夜凑款子,明天早上我们在中央银行门口相会。”
陶伯笙道:“你不是说,已经凑足了款子吗?”
李步祥道:“款子现成,全是现钞。
我听到你说,银行里嫌数现钞麻烦,我连夜和朋友去商量,去掉中央银行的本票。
若是掉不着本票的话,就是去掉换些大票子也好。”
第七回买金子买金子(3)
陶伯笙道:“这倒是个办法。
最好明天早上你来约我,我们一路到中央银行去,排班也好排在一处。”
李步祥道:“那也好,反正走你这里过,弯路也有限。
那末,我就走了。”
说着,他就起身走去。
李步祥是个跑百货市的小商人,没有钱在城里找房子住,家眷送在乡下过日子,他却是住在僻静巷子里一爿堆栈的楼上。
这原来是重庆城里一所旧式公馆。
四进房子,被敌机炸掉了两进半。
商人将这破房子承租过来,索性把前面两进不要。
将旧砖旧料,把炸了的半进盖个半边楼。
李步祥就是在这加做的楼上住着。
破砖和石头堆的坡式梯子,靠了屋边墙向上升,墙上打个长方洞,那算是楼门。
楼倒有一列楼廊,可没有顶,又可算是阳台信。
旧式房子的屋顶,本来是三角形,屋檐前后总是很低。
炸弹把这屋子炸去了半截,修理的时候,就齐那三角形的屋脊附近,由地面起了半截墙,墙上钉着木板,拦成半边楼。
这样,楼的前面,高到屋脊,也就可以在板壁上开门开窗户了。
楼里自然是前高后低,是斜形的,但临窗放桌子,靠后墙铺床,也起居如意。
因为屋顶是斜的,为了显得里面空阔些,全楼是通的,并不隔开,一字相连铺了七八个床铺,两头对面又各铺了一张床。
在这里住的人,倒好像坐小轮船的半边统舱。
因为临窗的桌子和靠墙的床,相隔只可走一个人。
若有人放把椅子在桌上算帐,经过的人,必须跳栏竞赛地斜了身子跨过去。
再加上箱子篮子盛货的包裹,其杂乱也不下于一个统舱。
李步祥走到这楼上,见不到罩子的秃头电灯泡,挂水晶球似的,前后左右,亮着四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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