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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发现,元天寰脸色发白,似乎竭力支撑,三军合围柔然可汗,他又怎么能不保持君王的威严?我当机立断,凑近他,用自己袖子里的一根发簪戳了一下他的马头,他急忙收住人立的马匹,我喝道:“这匹马病了,来人,本宫和皇上俱上战车。”
元天寰会意,与我一起上了马车,我将水壶丢给他:“天寰,你不舒服?”
他勉强定下心神,额头上又出了一阵汗:“可能在帐中久了,见日目眩。”
我安慰道:“不妨事,有我呢,势头可喜。”
军士跪报:“皇上,柔然后方起火。”
我探头出去:乌云滚地,万股黑烟,从柔然军队的背后冒起,不知什么。
被风卷到黑云之上,蜷起来,像是枯枝败叶。
火光终于化成万千散星,元天寰才坐正,坚毅的对我说:“焦土烂骨,凤之战必须进行到底。”
我使劲点头,这是青凤的战场,也是我的战场,我陪伴着这个人,才是凤的宿命。
画角被吹响了,酣烈的战争,被这种豪迈的呼唤一波波再推上云霄。
以至于战马的冲击,如入无提防之境。
马匹的光滑皮毛,军士的铁甲,护心境,还有刀剑,在阳光下,好像无数条在闪光的惊急湍流,我心中,顿时充满了开天辟地的勇气。
水火不容。
轰轰滚滚的形势,终究被火龙撕开了一个溃口。
柔然的右军阵营,还没有大战,就被烈火混乱了。
一个金甲之人在上百铁骑的簇拥下,向西北而逃。
那一定是柔然太子吴提。
他竟然在这种危急时刻,抛弃了父可汗?主将一乱,军心大乱。
千军万马,都向着西北处那个破绽涌去。
最外围的弓弩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就被自己同伴的军马蹴踏而过。
连环马们在撤退中彼此牵绊倒下,在飞速运动中,好多马摔断了脖子。
而马后的战车脱离了前轮,依然在冰原上疾行,将因为拥挤而跌倒的军人碾成碎片。
西北处,又起火光,元殊定所率的士兵在鼓声中呐喊。
逃跑的柔然士兵,为气势所逼,不得不再次后退。
这些人马,好像疯了一般,被上天抛到了旋转不停的枷锁中,他们不是死得痛快,而是被北军一点点地凌迟。
血肉不成,惨不可书。
狼烟弥漫,山河剧变,无比的阴冷中,上官在最近的地方观战。
我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只是在四色旗混合成一团的柔然中军外,看到一面几百骑兵围绕的青色旗帜,还有一个安静的青色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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