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周围没人,就靠在韦娘身边撒娇:“我脾气那么急,恐怕最不缺的就是血性了。
我看历史上的皇上们就是补得太多,所以很多短寿的。”
韦娘恼得打了我搁在她脖子上的手一下,端过小太监送上来的玉盅,道:“陛下不爱吃,就不要吃,为什么净说些不吉利的话?”
我想想刚才的话,确实刺她耳。
她如今全部念想都放在我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女孩儿身上,说这样的话,也难怪她气。
我咧开嘴笑道:“好了,我其实很喜欢吃甜食的,你也知道。”
我一边接过玉盅,眼睛眺望窗外,“这天气也怪了。
明年是羊年吗?”
韦娘偏了头,仪态格外娴雅。
沉吟片刻,她道:“陛下,人都说羊年不吉利,羊年出生的男女也命苦。
也有人对我说过就是不信这个邪。”
“是吗?”
我凝神,也忘记了手里拿了勺子。
直到汤水滴到手背,才道,“那个人,一定是鉴容吧。”
韦娘不语,掏出丝绢柔柔地给我擦干净手。
我叹口气说道:“我却信这个,明年恐怕是个多事之秋。”
韦娘不置可否。
望着窗外,冰雹已然停了,鹅毛大雪却一片一片夹杂在呼啸的风里,纷纷落下。
韦娘的美貌虽然见了风霜,却无愧于一个女性的高贵。
好像岁月洗去的不过是她流丽的外壳,最后剥离出了无瑕的玉。
我虽然是皇帝,此刻也不禁羡慕起这种气度来。
韦娘是我的乳姆,却像我未来的影子。
我很小的时候,就发现,除了眼睛,我几乎没有和母后像的地方。
但是,韦娘的言行气质倒给我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陛下小时候,我常常看着你和华鉴容在昭阳殿里玩。
他那么骄傲的男孩子,怎么心甘情愿趴在地上给你当马骑。
有一次,你睡着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开,听到皇后对公主说,以后把他配给神慧吧,肯定是天下最美的一对儿。
公主只是冷淡地笑着说,好是好,但他们差了六岁,‘六冲’总不大好。
我觉得倒不方便走出去了,回头看你还在打鼾。
华鉴容跪坐在你的榻边,给你扇着扇子。”
韦娘抬头,笑容没有展开,面色飘忽不定,“从那以后他就坚决不信什么鬼神算命。”
窗外风雪幽静,未到掌灯时分却满室昏暗。
我长叹一声,手指覆着韦娘那戴着银指套的残缺柔夷。
我道:“这我倒是第一次知道。
其实当初会选王览,很多人都想不到的。
览配给我,不知对我们,是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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