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回身啐了她一口:“呸,娘还说你年少聪明,怎么说起话来,那么的古灵精怪?”
雀儿只是瞧着她,也跟着叹气:“哎,可怜我从没和姐姐在过一起,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姐姐相处。”
雀儿说的这话无心,凤儿却是有心人,脸上的神色黯了一下:“雀儿,当初我那般行事,你和娘都没怪过我,想起从前,真是惭愧死了。”
怎么又说这话,雀儿的手抚上她的肩头:“姐姐,那些事都是以前的了,现时你既已另嫁,又想旁的做什么?”
这话有理,凤儿点一点头,那块帕子并没放开,雀儿这下逮到机会:“姐姐,这块帕子,卖出去了怎么又回到你手上?”
凤儿晓得雀儿是敷衍不过去的,微低一低头,缓缓的道:“虽说庵中小尼能帮着卖一些,可也不能日日求她们,有时候,我也会带着东西去集市上卖。”
凤儿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听在雀儿耳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凤儿从小娇生惯养,足迹不踏出二门,又是一双三寸金莲,竟为了陈氏日日到集市上去卖绣活。
雀儿想到这里,想起自己偶尔心里会有的争宠念头,只觉自己实在不该,叹一口气道:“杜家这些年的光景不如从前,不然怎能让姐姐受这种委屈?”
凤儿轻轻一笑:“这算什么委屈,若不是在集市上时,他偶然见到了我,还命人把绣活全买了回去,我也不会……”
剩下的话凤儿并没说出来,脸上的羞涩已表明了一切。
嫁到张家数日后,偶尔开箱子取东西,才发现满满一箱子自己做的绣活。
凤儿本就是聪明人,细一回想,顿时明白前因后果,臊的脸都红了,这样的事也不好去问丈夫,更没什么人可说的,只是从里面捡了块绣帕自己用着,丈夫见她换了帕子,也没说什么,但眉间眼梢之间,分明也晓得了一切。
雀儿瞧着她的神情,脸上的笑更是欣喜:“姐姐这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若不是姐姐的孝心感人,怎会嫁得如此如意?”
凤儿还是不说话,雀儿又和她说几句旁的,猛然雀儿想起秦爷来,迟疑一下,还是问道:“姐姐,也不知姐夫的小舅子,可有什么话说?”
凤儿没想到雀儿会问这个,沉吟一下道:“秦伯母对人极好,秦爷的话,他是男子,又不能进到内宅之中,况且你姐夫也张罗着给他寻亲事,等成了亲,再给他置办份产业,由他自去过日子。”
这样就好,不过雀儿还是忍不住道:“要我说,那个秦爷,该娶了宁家二姑娘才是。”
凤儿轻叱一声:“雀儿。”
雀儿吐下舌头,住口不说,见她这难得的小女儿态,凤儿倒笑了。
雀儿又问些凤儿过门之后的日子,其实就算不说,雀儿瞧着凤儿的穿戴,跟来的下人对她的恭敬程度,明白凤儿的日子和在宁家时大不一样。
况且朱家夜没有妯娌相争,朱家虽富有,但朱四太太和朱爷都是勤俭做家的人,家里下人不多,而且也是各司其职,少了许多吃闲饭的,自然也没那么多闲话的。
雀儿只觉得心里像三伏天喝了碗冰镇酸梅汤,说不出的爽快,两姐妹聊着天,奶娘又把杜琬抱了过来,杜琬依依呀呀的在那里说话,听到她叫自己姨妈,凤儿忙从手上褪下一对绞丝金镯给杜琬,嘴里还笑着说:“拿着玩吧。”
雀儿本想阻止,但晓得凤儿今时不同往日,只叫杜琬给姨妈行了个礼就命奶娘把镯子收好。
送走凤儿,雀儿瞧着她的车越行越远才想起件事,怎么忘了问问凤儿的口气,不知道朱爷那里能不能应下和杜家一起做南货生意?雀儿用手拍拍额头,随即又摇头,罢了,姐姐肯定会说这不是妇道人家该做的事情,自己又何必在这里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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