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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听刘据提起钩弋夫人,霍光有些愣神,就某种程度而言,她算是那场泼天祸事的受益者,因为所有直接和间接参与巫蛊之祸的人都在后来被皇帝清算了,可她的儿子,终究是登上了皇位。
“也有可能,她根本就没有进宫的机会。”
有望气者言此有奇女,还会有那个望气者吗?
霍光的预言是正确的,不过数日他们就收到了江充的死讯,可从太初三年起,内忧外患皆无故而爱上了巡游天下却把朝堂之事托付给太子的皇帝带回宫的民间美女里,始终没有河间赵氏。
太初四年,天汉四年,太始四年,元封五年之后的年号再也没有五年。
时间不经意地走到了征和元年,刘据最小的弟弟还是已经就藩的昌邑王刘髆。
此时,刘据在意的早已不是还会不会有人给他添个弟弟,而是儿媳妇的人选问题。
“去病哥哥,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么?”
霍去病摇头不语,刘据默然败退。
“子孟,你不会也要拒绝我吧?”
霍光点头,刘据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说道:“是的,我拒绝。”
霍家的女孩子不需要进宫,这是霍去病与霍光早就商量好的。
当然,太子对这件事说不上是执着,他就是有点怨念,明明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好事,为何除了他,没一个人有兴趣。
最终,刘据在婚事上给了儿子自由,他爱娶谁就是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正如刘据早就预料到的那样,他最大的对手从来就不是江充、李广利等人,而是他的父皇随着年岁的增长身体的衰弱不可避免地对自己的继承人产生的猜忌心理,那是帝王的本能。
所以他重新信任起了方士,希望借助鬼神之力能延续自己的寿命。
面对皇帝种种和他年轻时候的英明神武比起来大相径庭的举动,刘据的表现很平静。
他从来不会劝阻皇帝,因为过往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的皇帝是听不进去任何相反的意见的。
当然,刘据也不会对此推波助澜,只是围绕在皇帝身边的那些方士,他多少是摸过底的。
刘据无需也不能拉拢皇帝身边的人,无论他的出发点是什么,被皇帝解读出来都只会是另外的意思。
他需要的,不过是让那些人不要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征和二年,皇曾孙出世。
刘据其实是见过这个孩子的,可听霍光说,他在未来会是一代明君,不免就多了几分好奇,可尚未满月的小婴儿哪里知道那些,他开心了就笑,不开心就哭。
刘据踱着步子绕了一圈,最后叹气道:“没看出来有什么特殊的。”
霍光对刘据的举动早就无语了,至此方道:“便是有,和原来也是不同的。”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刘据这些年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他似乎总在担心,皇帝会对他的表现不满意。
可在霍光看来,皇帝对太子那是满意地不能再满意了,就差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他偶尔甚至会想,皇帝当年的那些纵容,也许是对太子的某种考验,只是太多人的插足和太多的意外,让那场考验最终失控了,而太子的应对方式,恰恰又是最激烈和最无可挽回的一种。
太子从来不是笨蛋,他只是不习惯应对阴谋才会在当年被人暗算,可经历过巫蛊之祸的刘据哪里还会犯同样的错误,他知道皇帝想看到的是怎样的太子,也不会再给有心人有机可趁的机会。
“此话怎讲?”
刘据愣了愣,似是有些不明白霍光的语意。
霍光挑眉,反问道:“难道殿下以为,皇曾孙还会在民间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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