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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一字一句地说:“我想你不知道,明天我陪她去手术。
大概在这之后,就真的不会有将来了。”
费邺章微笑着,话语如同簇新的尖刃,不屈不挠地继续刺下去:“你知道我认识方采薇多久了?十年了!
那时她二十一,今年三十一。
我们在六年前分手,我以为我们都可以找到更适合的另一半,因为我们在一起,总是争执,互不相让。
当时我以为,争吵不就代表了不合适吗?可是六年过去了,她是一个人,我也是,因为找不到比她更能吸引我的人。
六年之后,我们再见面,都很拘谨、陌生,我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跨过时间凝聚成的外壳,回到最初的时候?哪怕那个时候,我受些气,让让她也无妨。”
陆少俭满怀心事地喝完一杯酒,低声说:“我们不一样。
我从没想过要分开。
可她说,我们之间,已经无法互相信任了。
她说得一点没错.出事之后我和她分手,确实只是手段、我只是想要她记住这个教训。”
费邺章愕然说:“确实像你的作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奖,他又说,“不过让自己的女人流产、然后分手、更不像你的作风。”
“你觉得她为人处事有问题,明明知道她的脾气,还要用手段激她。
到了现在,你又想尽各种弥补的方法……可是她明明就排斥这种所谓的手段,那么,索性什么方法都不用,就认真地和她谈谈呢?你发誓,之前你见到她,你的语气诚恳,并且愿意好好解决问题了吗?”
这些话说出口,费邺章忽然自嘲般地露出一丝笑容。
还真是……教导起别人的时候那么流利,可自己呢?怯儒了这么久,和采薇依旧毫无进展。
陆少俭放下筷子,之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他努力挽回了吗?他用挑衅的语气和她赌十天的时间;他刻意表现出傲慢,安排秘书去送文件;最后在医院,他比她更低落沮丧地退缩……终于,他霍地站起来,看了看时间,说:“我先走了。”
费邺章不慌不忙地喊住他:“吃完饭再说吧。
明天去也来得及。”
可陆少俭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呢?他晚去一秒,或许她便要多受一秒的折磨。
等到明天,他几乎不可想象。
难道,他还要她怀着对手术的恐惧等待黑夜过去?
陆少俭来不及说什么了,匆匆地离开。
一锅鱼几乎没有动过。
费邺章看了一眼,拿出了手机:“采薇吗?吃了晚饭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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