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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起沈三,幼桐心里头就有些不痛快,赶紧转过话题去,道:“提他作什么,没来由地跟自己过不去。
最近京里头可有什么新鲜事儿说给我听听,这几日天天躺在床上,骨头都锈了。”
文颜皱眉想了想,摇头道:“外头太阳毒,我娘拦着也不让我出门,什么事儿都是听下面的丫头们传来的,也不知真假。
听说——”
她眼睛一亮,脸上顿时显出神秘兮兮的神色,“那个余婉被钱塘来的人接走了。”
幼桐微微愕然,徐渭不是说会——她一个激灵,顿时想到了缘由。
便是李家派的人到了钱塘,也没有回来得这么快的道理。
那么,所谓的钱塘来人,十有八九是徐渭指使的。
文颜絮絮叨叨地继续说起余婉的事,不免又提及余家那位可怜的大小姐,忍不住撒了一把同情的泪。
最后又拍了拍胸口,有些不安地朝幼桐道:“九姐姐,有些话我一直都想跟你说的,就是——”
她咬了咬唇,有些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小声道:“徐大哥他——对那位余小姐情深意重,我怕他…对你……”
她言尽于此,话中深意不言而喻。
幼桐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起来,这崔家二房诸人中,大概也就是文颜一个人蒙在鼓里不晓得她的真实身份了,如此一门心思地待她好,幼桐自然感动。
上前握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道:“徐大哥是好人,定会善待于我,你放心就是。”
第二日,太后果然下了旨意召见幼桐。
二夫人这会儿也发现不对劲了,太后并不常召见命妇进宫,更不用说诸府的千金小姐们,而今一而再,再而三地召见幼桐,原本就有些不寻常,再加上这时间与幼桐抱病掐得如此之巧,不能不让人怀疑。
若不是幼桐整日待在崔府不曾出门,二夫人恨不得要立刻寻了她来询问一通的。
思来想去,二夫人还是决定与幼桐一齐进宫,赶紧往孙太妃那里递了牌子,第二日大早就与幼桐一齐上了轿子。
徐渭那边也早得了消息,虽说他料定了大长公主不会袖手旁观,但以防万一,还是让徐夫人进宫一趟,请了几位说话又分量的太妃一道儿去了太后宫里,就算到时候太后有心拿捏幼桐,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做得太过。
为了见幼桐一面,徐渭特意守在宫门口,一双眼睛只盯着路上看,好不容易才瞧见了崔家的轿子,他一颗心顿时跳得飞快,咳了两声,立马站起身作巡视状,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轿子的方向看。
随行的侍从们看得都忍不住想笑,只因徐渭就在跟前不敢放肆,一个个都憋得满脸通红。
顺利地进了宫门,轿子便留在了宫外,幼桐穿一身石青色长裙缓缓地从轿子里出来,因是“大病初愈“,脸色略嫌苍白,嘴唇也失去了一贯的嫣红,只有浅浅的粉色,瞧着十分柔弱的模样。
虽明知她这是特意做给旁人看的,可徐渭见着,心里头还是一痛,眼巴巴地瞧着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她拥在怀中好好疼爱。
目不转睛地看了一阵,连自己都觉得眼神有些太放肆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收了回来,转过头来朝一直盯着他二人看的随从们瞪了一眼。
这一眼却是再也没有了凶狠之气,属下们不仅不怕,反而你瞧我,我瞧你,挤眉弄眼地嘻嘻笑起来。
宫门口早有人候着,径直领着二夫人和幼桐去太后所在的崇福宫。
幼桐不是头一回进宫了,到进了宫门还是迷迷糊糊的,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看不到边的长廊,两侧是高高的红色围墙,华丽而富贵,让人无端地心生敬畏。
在迷宫一般的长廊中走了一炷香的工夫,才欲转弯,忽见前方大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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