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宫里是寻常事,不会怪到你头上,你看别家的贵女也都离席了。”
陆栖鸾终于悟了,难怪那天听小公主说一提到相亲太子就跟条死去的咸鱼一样,原来他不是因为挑剔而不婚,是他这个人根本就不想成婚,皇帝急了才一见有女儿的官家都点一点。
这么一想陆栖鸾整个人都放松了,对送她过来的苏阆然道:“这样也好,那我就早点去锦雀桥赴约了,你是要去上面执勤?”
……赴约?
眸光微不可查地一黯,苏阆然嗯了一声,道:“是要去……那,你现在不怕被拐走了?”
陆栖鸾刚刚在酒楼里没吃多少东西,走路上顺手买了只烤红薯,本来想留到饿的时候吃,现在不用去,便拿出来掰给苏阆然一半。
“哪有那么多人贩子,我是开玩笑的。
不耽误你的事儿了,分你半个,回头见。”
掌心温温热热的,似乎一路顺着经络涌进了肺腑里,待抬头去看她离开的方向时,又莫名平添了一丝陌生的涩然。
苏阆然闭上眼觉得自己是想多了,等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时,转过头又恢复了一副惯有的寡淡之色。
“苏校尉。”
“何事?”
“陛下有诏……”
……
作为一年三大著名一见钟情日,锦雀桥委实不是什么清净的地方。
陆栖鸾在桥上看了没一会儿河灯,周围便至少走过去十几对儿,痴男怨女的故事听了五六个版本,耳朵一会儿齁甜一会儿酸苦,不一会儿便腻了,索性下桥找了个空旷僻静的莲池边继续啃烤红薯。
这会儿陈望的文会还没结束,是陆栖鸾自己来得早了,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干,便去买了两盏空河灯,拿着炭笔回忆古今情诗。
她弟可是遂州会元,当姐姐的若是连个诗都不会写岂不是丢她弟的人?
这么想着,陆栖鸾忽然觉得背后有人猛地推了她一下,但似乎是个女人,力气小,一下子没推动,只让她撞在了莲池边的栏杆上。
陆栖鸾好歹也是练过一阵的,反手就抓住了凶手的胳膊按在地上。
“你这人作案太不认真了,这边的水最多到我腰那么深,你推我下去除了让我着个凉、请两天病假,还能图个啥?”
被抓的是个粉衣的少女,刚被按住就猛烈地挣扎起来,没等陆栖鸾多教育她两句,斜对面的石门里走出几个少女,走在最前面的见了这场面,怒声道:“你放开她!”
宋明桐?
陆栖鸾抓起那粉衣少女看了看,果然是之前宋明桐身边那个刁钻找事儿的丫头。
“宋小姐,这儿离朱雀门可不近啊,车又进不来这条街,你跑这么远来就为了推我下河?”
宋明桐明显是走多了路,小脸都有些发白,帕子捂着嘴咳了两声,道:“她不是故意的,你先放开春儿。”
陆栖鸾道:“她要不是故意的,你让牢里的那些犯人上哪儿哭去?”
“这……”
宋明桐一时接不上她的话,被陆栖鸾按住的侍女尖声道:“我可是左相府的人!”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现在是左相府的人,等你家小姐嫁到东宫去,你就是太子正妃的侍女,没准还能混个未来的娘娘当,是这么想的吗?”
那侍女一下子脸色铁青:“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刚刚见你的时候还连个口脂都没涂,这会儿临着要见贵人了,你看这珠花、这珍珠耳环、这胭脂……宋小姐,恕我直言,你这身边虎狼环饲,不干净啊。”
陆栖鸾嘲讽完,一松手,那侍女脸色铁青地跑回宋明桐身侧:“小姐你不要听这贱人胡说,她就是想攀皇亲……”
“打住打住,刚刚我是生气没把话说开。
我在这儿是等一个家中属意的举子,不出意外的话,我的亲事今年春闱后会定下来,不会跟您去争东宫那把交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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