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开口,才发现声带颤抖得那么厉害。
“……妈妈,我来了。”
白曼贞毫无反应。
但仪器上,心跳与呼吸却出现了明显的波峰。
“我回来晚了,因为一些事……我回来晚了,”
他哽咽着,话不成声,“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他都不知道,究竟是在为昨日的缺席而道歉,还是在为这么多年来的背道而驰道歉。
他只是捏紧了白曼贞插着输液管的青白的手,一声一声地说着对不起。
直到仪表上的数据在急促的加快之后,陷入寂静,他仍旧埋首床边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他最终也没有说出,那个初秋是什么令他失去理智地在校园里揍断了那个男生的肋骨。
他或许可以忍受家门被砸,被褥被掀飞在地,却无论如何不能忍自己的母亲被另一个男人,哪怕是男孩用最肮脏的言辞侮辱。
白曼贞走了。
曾经被父母呵护在掌心,被称做钢琴小王子的庄景安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处理完丧事之后,庄景安回到久未长待的老宅,一点点地收拾遗物。
在白曼贞日日悉心打扫的钢琴上,他找到了一本影集。
里面从他出生,直到父亲去世那年夏天他最后一次得奖……往事历历在目。
照片里的母亲高贵端庄,看向镜头的眼睛温柔多情,让他立刻联想到那个镜头背后的男人。
庄景安这才想起来,从他出生开始,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是庄北望。
为了留下他们母子俩的珍贵记忆,庄北望总是心甘情愿地成为照片后的那个“透明人”
。
与此同时,他还找到了白曼贞的日记。
出生书香世家的白曼贞写的一手娟秀的小楷,一本一本的日记记录着她从少女至今的如水光阴。
在她的日记里,庄景安看到了另一双眼中的父亲。
他才终于知道,为什么母亲一辈子如此执迷于父亲,即便他分明就是个“多管闲事”
的惹祸精。
为了支持白曼贞的音乐梦想,收入微薄的庄北望身兼数职,终日奔走,甚至筹钱让她组建了乐队……
作为曾经的职业拳击手,庄北望希望子承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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