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兰央脸色骤变,随即托着孕肚倔强跪下:“公主明察,崔兰央从未背叛公主。
当年我带婚书诏令离京,未入漠海便被父亲派人截道,后被软禁漠海缃州,直至出嫁。
陆亭当年得知公主死讯,也曾日夜兼程赶往京城,最终被陆文槛派人追回。”
“几个月了?”
她没再去扶,拉来长凳坐下,倾身向前好奇问着。
“八个月,快临盆了。”
“吃得好吗?孕中吃不好可不行。”
“还好,虽比不得京中,但到底也不缺吃穿。”
“陆亭待你如何?”
“每月见上两次,也算举案齐眉。”
“还想当将军吗?”
崔兰央原是小心翼翼垂首回话,闻言骤然抬头,两眼明光闪烁,片刻后又熄灭:“公主不说,我也能猜出些许来。
可我爹究竟是当年宫变主谋之一。
无论战事结果如何,我都是他的女儿。”
“明日带我进军营,前仇旧怨一笔勾销,来日归京,可饶你父亲一命。”
她上前打开房门,侧身道:“不多留你了。”
崔兰央还想多说,却见她已无心再听,只得落寞离去。
次日一早,营中小将带套盔甲到客栈寻她,却不见踪影,问过掌柜,才知已退房离开。
赵令僖在镇上寻到户人家借宿,晨起站在门前遥遥望着城门。
近晌午时,城门下出现条长队,队首是名身着紫袍的官员,策马横穿城镇,直向军营奔去。
队中其余人马则进驿站休整。
只匆匆一瞥,她便看出是张湍。
来得如此匆忙,想是传令。
张湍纵马飞奔,直至营前拒马方停,下马传令未有片刻间隙。
陆文槛携陆亭急忙前来接诏,引张湍至主帐前传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刻起,免去陆文槛、陆亭在军中所有职务,另有任用。
其所掌事务,暂由副将代理,主理军官随后赴任。
钦此。”
张湍合上圣旨,送入陆文槛手中。
营中上下一片哗然。
陆文槛接下圣旨,展开细看,与张湍所述分毫不差。
事发突然,陆文槛父子二人皆是茫然,片刻后有副将忿忿不平:“另有任用?另有什么任用?粮草粮草跟不上,咱们多久没吃过顿饱饭了?将军不过写折子催了几次,就要免将军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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