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湍脸色骤然冷下,拂袖怒道:“荒谬!
张湍乃皇上御前亲授监察御史,是堂堂正正七品官员,不是任人豢养取乐的娈童季女!
公主竟堂而皇之说出此粗鄙之言,实在荒唐!”
“你不愿意?”
赵令僖面上喜色微凝,“你是要做本宫喜爱的面首,还是要做一个殿前御史?”
“微臣正为此事而来。”
张湍站直身子,抗拒厌恶不加掩饰:“湍既非面首,亦非私臣。
皇上授监察御史之职,留任京中,湍自当前往御史台任职。
七品御史,不事殿前,更不事内廷殿前。
公主肯为宛州派粮赈灾,微臣不胜感激。
来意已然陈明,愿公主圣安,微臣告退!”
不待赵令僖发话,张湍便拂袖转身,向园门行去。
陆亭适时出现,拦在张湍面前,两手一摊,抬眉戏笑道:“状元郎,有些地方是进得出不得。
来都来了,若却愁不发话放人,你还能走得了?”
张湍向左侧去,试图绕开陆亭,陆亭便跟着移动。
他再向右,陆亭亦跟着,死死将他拦在此地,不容他前行半步。
“却愁,人我替你拦下了。”
陆亭始终挡在张湍身前,笑意愈深道,“别的我可帮不上忙了。”
“还是松斐哥哥好。”
赵令僖再展笑颜,“张状元,次狐带你来时没说清楚吗?从今日起,本宫在哪儿,你就在哪儿,要时时刻刻侍奉在本宫左右。”
次狐立时跪下叩首:“奴婢向公主请罪。”
“说说看。”
赵令僖坐回躺椅上,歪斜着身子。
次狐垂首跪行至近前,伏身拜道:“奴婢请张大人来时,未能将公主旨意讲明,致使张大人稍有误解,是奴婢的罪过,愿请责罚。”
张湍想起偏殿欲要触柱寻死的宫女,当即回道:“无论公主旨意为何,恕张湍概不能从,与这位女官无干。”
“好一个概不能从。
次狐,你告诉他,本宫这儿有没有这个道理。”
赵令僖轻抬脚,脚背拍拍次狐的耳朵。
一双锦缎绣鞋,鞋面绣着富贵花开,如意吉祥。
却是不巧,次狐耳坠钩上丝线,赵令僖收回脚时,耳坠与丝线纠缠,她觉察到脚被绊住,用力一挣,花蕊间便挂上一串带血耳坠。
次狐耳垂被划开道长长的伤口,淌着血珠,滴落在地,混入泥土。
她仿佛冰雕石塑,毫无反应,维持着跪伏的姿态,恭恭敬敬道:“皇上曾有圣谕,靖肃公主懿旨,等同圣旨,如有不从,罪同欺君。”
赵令僖打了个哈欠再问:“欺君之罪怎么处置?”
“轻则问斩,重则夷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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