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禾子提灯照去,揖道:“南陵王。”
张湍稍觉诧异:“七殿下——南陵王殿下怎深夜入山?”
“我在此处等你。”
赵令彻支走风禾子及另一名道士,随即搀扶张湍行至一旁老树下。
老树根茎破土,恰成座椅,张湍摸索着坐下,问道:“南陵王是为县志之事而来?”
“非也。
我知县志载有各地人口,长则二十年一修,短则三五年一修。
比对县志人口与如今在籍人数,即可大概推出去岁蝗灾宛州死亡人数。
既得了数目,又稳住师蕴,舒之费心了。”
赵令彻先做称赞,随后又道:“但今天,我是为另一事而来。”
张湍稍一思忖,隐约有了猜度:“是为公主而来。”
“舒之聪敏。”
赵令彻赞道,“不知舒之在内廷已将近一载,可知却愁闺名?”
“公主名讳,知之则为不敬。”
赵令彻意味深长道:“今日闲谈,舒之听听就可。
却愁于玉牒所记姓名,是为‘令僖’。”
作者有话说:
老赵家这代字辈男从令、女从时。
那么阿僖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呢
?第46章
道观居处简陋,虽经次狐费心收整布置,夜间仍难安眠。
次日鸡鸣鸟叫一响,更是彻底没了睡意,昏昏沉沉更衣梳洗,满腹怨气见过庆愚,说了些什么全不记得。
临近晌午,昨日去寻宜巽小道士的护卫回禀,宜巽采药时不慎跌滚下斜坡,摔断条腿,已简单处理过伤口。
护卫将宜巽抬到后院,她正坐在阶上看另一护卫驯蛇。
蛇是昨夜抓到的,一早听到御厨议论如何炖汤,正是无聊,便命侍卫将蛇带来给她瞧瞧。
蛇头扁方,直立起身时威风凛凛,一双眼睛远远与她对视,毫无惧意。
“公主娘娘,药——”
宜巽气息奄奄抬起胳膊,手中抓着几株草药。
草药送入御医手中检验,确是些民间土法,或熬煮或捣碎或烧成灰烬,用来沐浴有解乏功效。
“好好给他治病疗伤。”
心情稍好些,提起精神,便传令下去命各级官吏将整理好的账目明细送来。
一箱箱账册抬进大殿,午饭刚一撤下,张湍就由道士搀扶着进入大殿,等待着翻查账本。
赵令彻则借口在山中打猎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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