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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纱之后,可有景象?”
他低垂眉眼,颔首道:“隐隐约约,似有人影。
在梦中,我一直想要掀开红纱,想要知道那人影是谁。”
“可曾得见?”
“百般尝试,那红纱仿佛无穷之宽,无穷之长,我掀不开。”
他说完这句,骤然想起鹿趾驿馆汤池,热汤红衣遮掩一道身影。
他从未在梦中真正见过那道身影,却在冥冥之中觉得,那人影是她。
“虽未尝一见,想必张钦差心有猜度。”
他陷入沉默。
庆愚不再追问,转而解道:“夜梦依于所见、所闻、所感、所知。
平生所见,破碎之后,于夜间重组,便为幻梦。
老道不知张钦差平生经历,但水者,天地之镜也,可照众生情与欲。
若仅受热潮所袭,则非厄事。
至于窒息难逃,是张钦差心中过于抗拒此事。
老道虽是出家人,但此事还可一说。
阴阳交|合、繁衍生息,乃是自然之道,张钦差不必因此羞愧。”
他忽然高声道:“湍遭其所困,受其所辱,无时无刻不思脱逃。
此中幻梦,岂能简单解为男女欢爱?”
呼吸再促,待稍作平定,他又低声道:“是湍失态,还望天师见谅。”
作者有话说:
①妻子:指老婆和孩子。
②写到这儿,我终于敢大声说话了,感情不是没有进展,一直有进展,只是比较细微TT,容我下一章细讲。
?第45章
“幻梦依托现实而生,张钦差认为老道所解有误,是因老道不知张钦差平生所历。
灯油尚足,老道愿闻其详。”
话头已起,心门已开,如湍行之水泄出,再难回头。
自殿选状元、朝会授殿前御史入内廷起,张湍将这一年来的屈辱与苦难一一诉出。
原以为会再不顾体面地声泪俱下,却不想桩桩件件说出口时,竟是恍如隔世,仿佛非己所历,语调神情愈发平静,讲至晏别枝动私刑时,已毫无波澜。
庆愚安静听完,洞内静了片刻。
油灯熄去。
灯油已然耗尽。
张湍有所觉察,问了一句:“灯灭了?”
“张钦差虽暂患眼疾,感知却敏锐许多,倒算是因祸得福了。”
庆煦微微笑道,“此前老道妄下断言,张钦差见谅。”
张湍温声回道:“湍有心求医,却遮遮掩掩,是湍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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