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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珠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听到了吗?这便是我每次一出门都能听到的声音,这还算收敛的,只是背着我说,曾经还有人自以为正义,走到我跟前,趾高气昂地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不期望你能感同我的身受,与我沦落到一样的境地,但我只求你,日后不要再拿陈婳的事到我跟前来,我觉得恶心。”
“对不住,瑜珠,我不知道,我当真不知道……”
何纤素慌张地握住她的手。
她虽然一直知道,那件事对瑜珠的名声多少是有损伤,但不知道,她已经落到了单单只是赴个宴,什么都没做便要被人奚落嘲笑的地步。
她嫁的只是个芝麻小官的进士,寻常京中贵妇们的宴会根本轮不到她,她便也不知道,瑜珠在她们当中的声名狼藉,已经到了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的地步。
“我日后不会,不会再与你说这些了。”
她紧跟上瑜珠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在她身后。
瑜珠也知道,她其实对她并没有恶意,于是默默摇了摇头,道:“你去找老夫人吧,这件事她既然从头至尾都知情,陈家又是她的娘家,她定能想出妥善处理的办法,不至于叫陈婳真的沉塘的。”
“可是当初就是她做决定将陈婳悄无声息送回到豫章关起来的!”
何纤素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尖锐道,“她万一真的,真的不肯叫周池承认这是他的孩子,那陈婳除了死,还能怎么办?”
瑜珠蹙着眉心,想问她,那她究竟想要她怎么办。
结果赵嬷嬷又适时从回廊上过来,走到她身边,道:“前头女眷们都入座了,大夫人喊少夫人过去呢。”
瑜珠只能深深地看了眼何纤素,微皱的眉头写满了无可奈何与爱莫能助。
—
待回到家中,瑜珠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去了一趟慈安堂。
入冬后天色暗的快,虽然还没到用晚饭的时候,但暗红色的夕阳已经浸透了半边天。
踏进已月余不曾来过的院子,嗅到满满的药味,瑜珠忍不住轻皱起了眉头。
老夫人正靠坐在榻上取暖,见她过来,竟有些惊喜:“难为你还记得来看一看我。”
她是在说她一直避着不肯见她的事。
瑜珠垂首:“若非万不得已,实是不想来。”
不必再多言语,祖孙二人便都已经足够互相知晓,对方该知道的,全都已经知道了。
老夫人老态龙钟的一张脸微微有些颤动:“如何算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今日有人告诉我,陈婳的事在豫章被人发现了。”
她没什么情绪般阐述道,“如今陈家的族长正往上京来,要周家认下这个孩子,若是不认,恐她便只能被沉塘。”
老夫人听罢,一副意料之中并不惊讶的神情,点了点头。
显然,她早就已经知晓这个消息。
瑜珠知道自己猜的不错,老夫人在豫章要消息有消息,要人脉有人脉,已经轰动了整个豫章的事,怎么可能还没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微抬起头,隐隐泛着泪光的眼眸望着卧在床榻上的老人家,又道:“我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给陈婳说情,而是想问问祖母,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如此地步,您究竟作何打算,究竟想要如何继续处理此事?”
老夫人听着她的话,咳嗽了几声,末了却不回答,反问:“你是何时知晓此事的?”
瑜珠实话实说,道:“祖母摔伤后不久,陈婳便偷跑到了上京,通过何纤素找到了我。”
“所以后来你再不曾来看过我。”
老夫人唏嘘道,“那你知晓她寻你的真实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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