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老爷特地嘱咐过我,”
莫掌事轻声道:“眼下是非常时期,务必万事小心,是以今日,咱们务必要验验这图州使者的真假,若是假的……”
中年掌事眯起细长的眼,横起手掌在颈侧利落地一划。
“是是,”
徐文士情不自禁地一抖,而后十分晓事地从袖中摸出两锭足金,悄无声息扣在莫掌事手里:“在下年轻识浅,一切都得靠莫兄担待——要么这样,我先去打个前站,将使者直接迎到西衙署去,莫兄劳累了一早上,也省得折腾,直接去衙署等我就是了!”
莫掌事掂了掂手里金子的分量,连脸上的褶子都和善了几分:“那好,你速度也快些,我且带着后头这几个去西衙署布置布置!”
于是年轻的徐文士便自己出发了。
他也没带人,自己拿着文书,骑一匹小青驴颠颠哒哒地便出了城,待到得城外,果然便见到一辆颇为素雅的马车。
徐文士深吸一口气,到得近前也不下驴,傲慢地据在路中间,直将整个队伍都拦了下来。
徐文士下巴一扬,拖长了声调问道:“可是图州使者?在下徐青树,奉符大人之命特来接引!”
等了半天,没人搭理他,徐文士只好不尴不尬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乃符大人座……”
“啪——”
马车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真的不知道!”
女子含嗔带怒的娇柔声线传来:“你脑子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点正经事!”
紧接着,车里终于走出一个人。
男人。
相貌很俊,戾气很重,高大英俊不说,身上还自带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
和巴掌印。
“接引官?”
男人淡漠的眼扫过他:“上车吧。”
徐文士两股战战,干笑道:“尊夫人还在车上,这不方便……”
男人看向他。
徐文士吓得腿一软:“好哦。”
于是上了车。
刚一上来,他就发觉马车的空间其实不大,因为这位“图州使者”
格外高大凶悍的缘故,简直显得有些逼仄了。
然而待他看清楚里面那“夫人”
的容貌时,登时便更加说不出话了——
肤白胜雪,玉肌如瓷,徐青树自认也见过不少明艳美人,却没有一个能如眼前之人一样给他带来这么强烈的震撼,明明未施粉黛,却偏如浓墨重彩。
同她一比,符盈虚府上那些个女子简直瞬间便失了颜色,沦为了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浓而黑的发,灵而媚的眼。
她同那英俊又酷烈的高大男子坐在一处时,简直如同一对画上的璧人。
有那么一个瞬间,徐青树想,这两人仿佛天生就是要站在一处的,这是上苍的安排,谁也不能违背。
就连裴大当家也不行。
徐文士磕磕巴巴道:“我我,我是奉命……”
他发觉自己对着这张绝色的脸根本说不出话,偏偏旁边这男人的脸色又冷得能杀人,徐青树只好尴尬地掀开帘子往四周悄悄看了看,见确实没有离得太近的仆从,便深吸一口气,端正了颜色,认认真真地跪倒在两人身前。
“末将徐青树潜伏牧州已久,”
徐青树磕了个头:“见过大帅,见过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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