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晚无言。
她转过头,一言难尽地看他。
“别这么看我,我说的也没错啊。”
曲不询没回头,但好似完全知道她在看他,在黑暗里像是笑了一下,“要么就是他知道你会来追杀他,怕他进了碎琼里你就找不着他了,所以干脆绕道走。”
“你有毛病吧?”
沈如晚骂他。
像是忽而被窥见了过去藏于心底的心事,已经决定放下了,谁再提起就恼怒。
尤其不该是曲不询提。
曲不询微微顿了一下。
他没再说话,可黯淡星光里那一点英挺的轮廓却像是忽而绷紧了,沉沉地凝在那里,像晚秋凝在天边的云霾,坠不下,也散不开。
“原来你这么讨厌长孙寒?”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稍微开个玩笑就嫌烦?”
沈如晚沉默了一会儿。
“对,你别开这种玩笑。”
她不想再听曲不询提长孙寒这个名字了,既然连莲灯也召不来长孙寒的魂灵,那么她也许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喜欢他,也许这么多年她耿耿于怀的只是那段无忧无虑偷偷喜欢的时光,“我一点也不喜欢。”
曲不询蓦然追问,赶在她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尚未湮灭前,“那你还时不时提起他?”
沈如晚垂着头。
“心里有点疑问,总归要解开。”
她语调漠然,“这不代表我喜欢和他扯上关系,很难理解吗?”
横跨豆蔻韶年至今的漫长心事,见证了她一次又一次的痛苦蜕变,终将掩埋在她早已决意放下的过往岁月。
她早早已经决定转身放下过去,又何必再念念不忘着谁?
长孙寒这个名字,也一并忘了吧。
曲不询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了,用力地攥着,手背上青筋也突起,可在夜幕里看不真切,只剩一点骨节用劲收紧碰撞的声响。
他还想再问,可不能。
她太敏锐,只怕他再问下去,她就要反问他这个对长孙寒没有一点情谊的酒肉朋友为什么会对此耿耿于怀了。
有那么一刻,他恨不得脱口而出就是彻底的坦白,什么也不去管、什么也不去想,长孙寒就是曲不询、曲不询就是长孙寒,看看她震惊的目光下,除了冰冷外,会不会还有一点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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