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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律师的骄傲,我本以为我没有,觉得这就只是一份工作,就是为了挣钱而已,”
他说下去,“但我越来越觉得这其实是一个需要珍惜自己的职业,如果感觉有人提出的要求过线了,不管他是老板,还是客户,再大的客户,我都会拒绝。
要说牺牲,最多不过就是牺牲掉一个职位罢了,不是事业。”
“别跟我说这些很虚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牛了?”
姜源冷嗤,也给他一句忠告,“家里没实力,就不要学人家瞎搞什么理想主义好吗?”
“好,那我跟你说点实在的。”
齐宋便换了一种语气,把今天找他真正的目的说出来。
这回是姜源先约的他,但他也有话要对姜源说。
“假设,我只是说假设,”
他开始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富二代。
富二代这种东西你是知道的,十几二十年前,他们喜欢投资足球俱乐部,后来足球不行了,他们改投游戏电竞,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这个富二代有一家游戏公司,准备上市。
他找到一个律所的老板,老板又把这个项目交给自己手下的一个律师。
这个律师,从IPO辅导期开始接手这个项目,清楚其中的每个细节。
“他知道富二代用持续不断的大手笔收购,美化财报,虚增利润,其实买的卖的都是他们的关联企业,钱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但却可以利用非上市股权投资公允价值变动收益,做出六个多亿的商誉。
IPO还在进行中,估值其实已经严重下滑了,尤其是这部分商誉,大幅减值是必然出现的结果。
但是当然了,一定得等到上市之后才会在报表上体现出来,反正到了那个时候,亏的也都是股民的钱。
对于这些问题,这个律师是有过忧虑的,他甚至劝过富二代撤回上市申请。
但富二代不愿意,不行也要硬上,因为这是他家族争权中最拿得出手的业绩……”
“你什么意思?”
姜源听着,警惕地看着他,打断他问。
“我没什么意思,”
齐宋仍旧望着阳光与轻霾笼罩下的城市,说,“我只是想讲一个故事,这故事有许多种不同的结局。
最后也许是大团圆——公司上市成功,富二代挣了大钱,终于得到他富爸爸的承认,律所老板和那个律师也分到其中的一杯羹。
“又或者是财经版上的爆炸新闻——问题最终被发现,公司退市,罚款。
富二代回去被富爸爸骂了一顿,再拿一笔钱,然后换个皮重新来过。
至于律所老板,反正早已经功成名就,财富自由,就算事情闹大了波及到他,最多也就是退休走人。
“但剩下的那个律师呢?所有的材料上都有他的签名,一旦事发,证监会出的警示函,律协的通报,上面写的也都是他的名字,甚至可能更严重。
他可以换个名字重新来过吗?他才三十多岁,他能退休吗?他每个月十二万八的房贷怎么办?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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