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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月天不自然地拢了拢蝠翼。
他年少轻狂时挑战过黎翡,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在“忘知剑”
之下活下来的魔族。
她的这把剑收在身体里,是性命交修的本命之剑,与剑修几乎没有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若是剑修具备一身剑骨,就可以温养世上一切剑器。
而每当黎翡握住凡铁俗剑时,她体内的“忘知”
便会因为莫名嫉妒和排斥,而震损其他剑器的剑锋。
“烂柯寺位置不定,难以琢磨。”
伏月天转移了话题,“途中要经过正在战中的十三魔域,加上得看管谢道长,恐怕一时半会不能走到。”
“那不是更好?”
公仪璇忽然道,“女君亲自去十三魔域啊……”
她说到这里,伏月天也猛然惊觉这是个对众多仙门十分震悚的消息。
他饶有趣味地磨了磨齿列里的尖牙,说:“希望他们能好好营救小道长,让忘知剑重新出鞘,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它了,连伤口都十分想念。”
公仪璇又看了一眼他腿上的伤,小小地嘟囔了一句“变态”
什么的,又闭嘴了。
……
黎翡把他拎上飞鸾青霄车的时候,发觉他的手还没愈合。
拉车的九只青鸾发出一声穿透云霄的鸣叫,随后风声掠过车驾两侧,云层在周遭散开,穿云破雾。
在离开魔族领地的那一刻,沉重的地气消失,谢知寒身上肉眼可见地气息通畅了许多,他的道体灵气重新恢复运转,连手上的伤口都不那么痛了。
如果这时候没被黎翡捏着手腕把玩的话,谢知寒一定会觉得更轻松一点。
光是她的贴近,就已经挟带着一股令人提心吊胆的压力,像是风雨欲摧之前的云层,哪怕只是轻轻地摩挲着他手上的伤口,都让谢知寒恍惚间以为她会在下一刻就把自己的手指捏碎。
黎翡不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她兴致不减地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又状极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发丝、蒙着双眼的绸带。
那种微妙的触感从眼前到耳畔,热切逼人,宛如情人的爱抚。
但他只能从中感到令人战栗的寒意。
这算什么?蟒蛇吃人之前给食物做的心理准备么?
谢知寒沉默不语。
黎翡不介意他的安静,对她来说,无念本来就很安静。
她只是自由自在地摸了一会儿他的脸颊和发丝,像是抚摸小动物一样,而后又扳过他的脸,在他耳畔道:“把神识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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