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这么打了圆场,武后虽不满,也无话可说。
高宗全程没敢看皇后的脸,害怕她甩了眼色他不接,折了她天后的面子。
所以宁愿装看不见,对儿子一笑,起身携皇后离开了。
夷波说了两句恭送的话,倒回床上喘大气。
接下去怎么办呢?找不到干爹,找不到壶盖,还要被逼成亲……她是女的,女的怎么能娶女的,娶了她也没有能力嘿嘿嘿啊!
她拍着脑门头痛欲裂,忽然嗓子里一痒,吭吭咳嗽起来。
这个李弘自小患痨病,让他娶亲其实是害他。
听说越是有这个毛病的人,越喜欢那项运动,所以才养着娈童的。
她很累,随便吃了两块毕罗就睡下了。
现在的时节刚过春分,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
直棂窗微微开启了一道缝,隐约可以看见外面的夜色,风吹进来,吹得帐幔飘飘拂拂,和水下的不一样。
带着清香,又有轻柔的触感,夷波简直要喜欢上人间的生活了。
枕头里塞着金银花,翻个身,沙沙作响。
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等明天吧,明天她出去找找,反正他们之间有接头暗号,应该可以找到的。
夜深了,殿里的灯树灭了好几棵,四周围的环境昏昏的,仿佛一个梦。
她拥着被子正要入眠,听见床尾有悉嗦之声,撑起来一看,是合欢,穿着松垮的明衣,光着脚站在她的床榻上。
其实做娈童的,年纪都不大,合欢至多十四五岁,对于她这样高龄二百的来说,让他叫她祖祖祖奶奶都不为过。
所以她并不避讳,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出现,睡眼惺忪说:“还不睡?怎么又来了?”
合欢抱着隐囊潜过来,像一条蛇,游到她身旁,“以前殿下总要合欢做伴的,今天却打发我独自睡,合欢心里很难过。”
夷波咂了咂嘴,“天后恨不得处死你,你再纠缠,下次我可救不了……”
话没说完就被他抱住了,他埋在她怀里嘤嘤哭泣,“殿下若因此疏远我,合欢宁愿一死。”
如此投怀送抱,这可怎么好呢。
夷波傻笑着,想回抱一下,又怕对不起龙君,只能直挺挺僵着身子。
合欢小哥的身体热烘烘的,在她怀里轻轻扭动,她有点不好意思,幸亏现在是男人的身体,胸前一马平川。
要是换了之前,这样任意妄为,会比较难堪的。
她推了他一下,“你怎么了?生病了?被我传染了?”
合欢仰起脸,粉腮上飘着旖旎的嫣红,眼波欲滴,把手压在她的衣襟上,“殿下不喜欢合欢了吗?”
夷波艰难地说:“怎么会呢,不要胡思乱想。”
他咬了下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那殿下怎么……”
怎么什么?夷波垂眼看他,精巧可爱的鼻尖上有细细的汗珠,天气也没那么热吧!
她抓过被角给他擦了擦,“如果不舒服,就传左春坊的医师来看看。”
显然这话根本不能满足合欢,他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一夕之间变了那么多,难道是因为要娶亲了吗?
他慌起来,把一个小盒子塞在她手里,咬了咬牙,脱光衣服转过身去。
夷波看着那鲫鱼一样单薄的背脊,心说好好的,怎么不理人了?再说脱了是什么意思啊,看情况似乎不妙。
她又低头盘弄那个小盒子,机簧一按,盖就开了,里面是半透明的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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