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关心地问。
叶无莺轻轻说,“只是脱力而已,休息一下就好。”
阿泽看着司卿鬓边的白发,蠕动了一下嘴角,到底没敢问出口。
除了他们几人之外,光明神站在不远处一根巨大的金色龙柱旁边,眼神不善地瞪了叶无莺一眼,才又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不管他怎么想,却是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对面赵申屠和几个赵家高手都在,外表瞧着平安无事,只是齐齐怒视着座上盛装雍容的女子。
春山楼的几人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唯有叶其裳躺在叶其允的旁边,看样子似乎还活着,却脸色苍白大概只剩下一口气。
最后,叶无莺看向座上的……皇后太史映徽。
他是第一次见她,曾经只听说过她,却从未见过。
从旁人的口中听到的太史映徽形象总是不够鲜明,应该说他们口中的皇后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例如叶慎恬和他说的皇后,那就是个端庄温柔足以母仪天下的女人。
又或者赵博瑞也曾经提及过她,只说她虽可靠,却死板无趣木讷地只知道规矩。
赵弘毓说过皇后心机深沉手段了得,乃是宫中最厉害的女人,最擅阴私手段。
赵弘语口中的她是个慈母,也是强大的女人,能将赵弘语的身世瞒天过海,这本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可是太史映徽能做到。
她似乎在众人心中一人千面,印象截然不同,可这会儿叶无莺看到的是一个典雅从容、慵懒高贵的女子。
她长得其实算不上十分漂亮,连叶其裳都要比她秀丽几分,可是她们两人若站在一处,绝对无人会去看叶其裳,只会看到太史映徽那双略略斜飞的眉,和眉下冷淡清澈的眼睛。
她似乎在微笑,却带着微微的嘲讽,明明不在看谁,谁都觉得她正在观察自己,这种感觉当真古怪到难以形容。
“太史映徽。”
赵申屠终于开口,“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
她用涂着鲜红丹蔻的指甲刮过玉制的座椅,“只是折腾了这么多年,我厌倦了而已。”
她慢条斯理地说,“厌倦了在你面前装模作样,厌倦了看宫里那些个虚伪的脸,哦对了,向你报告一声,你的惠贵妃已经被我杀死了,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狠毒狡诈,虎毒不食子,她倒是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给旁人作践。
噢我倒是忘了,你与她本就是一类人,你们呐都一样,怪不得如此心心相印。”
她脸上的讥讽就差骂赵申屠和惠贵妃是一对狗男女了。
赵申屠大怒瞪着太史映徽,她却不慌不忙,依旧十分从容。
“我却不行,我自问是个好母亲,”
她轻轻说,“所以弘语死了我很伤心,当时我其实可以救她的,她却不要我救,这便让我更伤心了——”
“我自己的孩子,都不相信我可以打败你呢,赵申屠。”
太史映徽终于从那玉石砌成的座椅上走了下来,长长的裙摆像是盛开的血色牡丹。
“做了那么多年夫妻,你真的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太史映徽的额角忽然像是绽开了一朵银蓝色的冰花一般,一片片地朝着她的脸颊蔓延,她微微笑着,“打败你,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叶无莺脸色一变,瞬间就想到了某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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