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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甘心,骨子里的执拗逼着自己强打起精神。
他一点一点,抬起颤抖到麻木的手,向前挥去,想以此寻找着自己将要失散的意识。
怎料自己的手向前微移,便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沈长弈心下微诧,抬眸,却发现身边早已换了一副景象。
虚无,无边无际的虚无,深远到只剩下漆黑。
他顺着自己的指尖看去,发现自己触到的是一株血色的彼岸花。
它开得那样绚烂,红得那样张狂,好像被鲜血浇灌而生,阴森骇人。
而此时的沈长弈看着它,突然觉得自己脊背僵直,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起来。
他记得元夕过后的某个凉夜,自己披戴满身罪恶,倒在了千祈面前。
当时的他深陷梦魇,苦苦挣扎,本以为噩梦结束,却又跌入一番虚无之中。
那血红邪恶的彼岸花,与此时一般无二。
饶是经历无数风雨的沈长弈,面对如此骇人之景,也无法镇定下来。
他感觉有万千根毛针扎进肌肤,尖锐的疼痛与冷意从指尖缓缓蔓延至全身。
他想起当时,自己好像被那彼岸花所引诱,意识不受控制,一步一步,便要迈向那彼岸花,便要跌入那无尽深渊。
唯恐旧事重演,他紧攥双拳,慌忙转身,却意外地对上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墨色斗篷,尖下巴,殷红唇。
沈长弈大惊:“你是……在红锦记忆中的那个人!”
夜九渊散漫一笑:“好记性。”
沈长弈突然觉得一股危险的气息向他疯狂地袭来。
他警觉地问道:“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不错。”
微微停顿,饶有兴致地补充道:“上次也是。”
沈长弈不自觉地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你要做什么?”
夜九渊拉长语调,声音带着磁性:“那样惊慌做什么。
四皇子,我是来帮你的。”
他慢条斯理地走上前,凑到沈长弈耳边,一字一字轻缓无比:“你不是想覆了这天下吗?若走到山穷水尽处,不妨试试我这条道。”
沈长弈想到他引诱红锦成魔的事情,心下了然几分。
他抬眸,缓缓道:“我复仇是为了了却此生初衷,还世间清平,而不是堕入魔道,为祸人间。”
“可你已经动摇了,不是吗?”
夜九渊突然低低笑了起来,“不然,你怎会对那边沙部将起杀心,不然……你怎会逼着陆瑾白去死?”
沈长弈手指微微蜷缩,盯着他:“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走这条魔道。”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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