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见到了李婉仪。
我依例讲了抚恤她的话,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口中只是称“是”
。
最后我说:“你既没有孩子,长守父皇身边也算是福分了。”
她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看见她的眼里全是眼泪,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只是泪流满面。
这个人,和我一样的哭法。
她跪下磕了头,然后回去了。
头也没回。
据说她是有个女儿的,只是和我的哥哥们一样,都夭折了。
在皇家,能长大的孩子是很少的。
我心里难受,看看天色黑了,又想起昨夜那个奇怪的女孩。
胡乱吃了点东西,太白已经出来了。
到司天监的路上全是竹子,夜风中瘦影斑驳在我衣袍上摇晃。
禁苑的灯全是白色,照在青砖上,一股阴寒从地卷起,直扑人面。
我要去看她吗?
觉得一身寒意。
我呆了半晌,然后回身向伯方说:“回去吧。”
走了几步,回头看一看司天监。
一片寂静。
不知道她来了没有?
我感觉到右颊开始温温地热起来。
她手心的温度明明还在我的肤表,那种奇异的温暖却象藤蔓一样蜿蜒地钻入我的心脏。
她身上的香味,象是白兰花的味道,青涩而幽暗。
她对我说,我明天再来哦,小弟弟。
她的笑容就象被关在稀疏笼子里蝴蝶一样,没有些微威胁,又伸手可及。
我站在离司天监只有百尺的地方,默然地看着那个高高的楼台。
伯方在身后问:“皇上?”
“回延庆殿。”
我已经整整两夜都只是阖了下眼,可居然还是睡不着。
起来在殿外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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