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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低温将银线般的雨滴变成银针,打得挡风玻璃沙沙作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迟到多久陈觅也已无心计算,周彻的承诺让他有种难以名状的踏实感,比听相声更能平定心情。
陈觅行驶到拥堵尽头才发现是四车连环追尾。绕过事故车后,他加足马力插空就超,一路风驰电掣“飞”向会场。
周彻最好是真心的,他可当真了。
抵达酒店时雨还在下,门童迎过来要开走他的车。陈觅降下车窗讯问晚会进展。门童回答说结束了,刚离开了一大波客人。陈觅把车交给门童,顾不上手机被雨水打湿,揩掉屏幕上的水珠,拨通了周彻的电话。
“我到了,你在哪?”
宴会厅只剩周彻一人独自坐在那里,接到电话后他忙起身往外走:“穿过大厅,看到喷泉了吗,走右边的小路,后面是个花园。”
“好……”
“我到花园了。”
露天花园灯火通明,但已是曲终人散,冷冷清清。
陈觅左顾右盼四处寻觅,只听通话那头的人对他说:“往前看。”
他驻足抬头望去,对面廊檐下有个身着深灰色人字纹单西、手握一把伞的人站得笔挺,是周彻。
水珠挂在陈觅睫毛上,模糊了他的视线。朦胧之中,他看到檐下人撑开伞朝他走来。
他心底萌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觉,很难说出口,就像雨滴砸落到地面水坑泛起的一圈圈涟漪,慢慢地扩张,无法收拢。
周彻走到陈觅面前,一手为他举伞,一手在空中绕两圈行了个绅士礼:“这位先生,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陈觅哑然一笑,搭上他的手。
没有音乐,雨声就是天然伴奏,他们在灯光下漫舞,前进、后退、转圈,脚尖踏在水洼中,踩碎一地流光。
二人如影随形地贴在一起,周彻搭在陈觅背上的手慢慢滑到腰间,陈觅感受到后歪头注视起周彻。
周彻一脸无辜地跟着他一起歪头:“想说什么?”
陈觅端详着他额角掉落的几捋碎发:“你用的什么牌子的发胶?”
周彻仰头笑了笑,嫌弃道:“冥冥细雨,问这个真的很不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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