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远安的眸色再次黯沉下去。
陈修远又道,“你不是最怕他们兄妹两人无依无靠吗?天子都安排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天子让你守陵,永不回京,就是不想让你参与朝中之事,你应当安心去守陵。”
这次,陈修远应当是说到了他的痛处,他轻哂,“岑远,你又没尝过权力的滋味……”
陈修远这次没有敛了身上的气场,强大的压迫感袭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洛远安愣住,似是头一次认识岑远。
“你那时引诱涟卿,是想自己做天子吧?”
陈修远还是戳破。
洛远安恼羞成怒,“你不想吗?”
“我不想。”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洛远安嗤笑,“我不信!”
陈修远看他,目光好似将他看穿一般,轻声笃定,“无论你信不信,那个位置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要,只有离得很远的人,才会痴想,你真以为那个位置这么好做?”
洛远安眉头微拢。
陈修远漫不经心朝他看来,“如果我想要,我已经要了。”
洛远安僵住,“岑远,你到底是谁?”
他慢悠悠道,“上君糊涂了吗?我是岑远。”
洛远安攥紧指尖,“你真以为涟卿坐的稳这个位置?”
“她当然坐得稳!”
陈修远看他,“因为我在……”
洛远安拢眉,他继续道,“但即便我不在,我也信她能坐得稳。
我信她,但你信过天子吗?”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一句,洛远安还未反应过来,他继续道,“你没信过天子,因为你只看到自己遭受的苦难,却看不到她的挣扎,那究竟利益熏心的人是谁?”
洛远安愣住。
陈修远起身,缓缓道,“有时候真不敢细想,那个时候的天子,一个人在宫中面对这些道貌岸然的世家,有多害怕?洛远安,你口口声声说恨这些世家,但你对涟卿做的事,同这些世家当年有什么区别?你也一样肮脏。
你变成你自己最厌恶的人。”
陈修远说完,他整个人彻底僵住。
“天子心中对你有愧疚,你对她愧疚过吗?天子只是让你守陵,没有让你殉葬,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最好也对得起天子。”
正好行至门口,陈修远驻足,还是决定开口,“洛远安,你有没有想过,天子为什么没有子嗣?
”
洛远安还沉浸在早前的震惊中,陈修远这一句又让他彻底僵住。
陈修远看他,淡声道,“你以为你离京,天子什么都没做,但她只是什么都做不了。
是她自己不要子嗣的,这是她无声的反抗,而你呢?”
陈修远推门而出。
留洛远安一人在殿中,心中的信念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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