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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逐离眼中厉色渐散,将他的手捉到唇边亲了一记:“水凉了。”
沈庭蛟一脸委屈地挣脱了手,她朗笑一声,唤了清婉进来为她更衣。
沈庭蛟出了屏风,在桌前坐下来,五指徐徐按在桌上,如玉般晶莹通透。
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家伙心里有人。
可是这个人是谁?相识十二年,她对他终于放下了防备,可是对这个人始终没有提过半个字,连夜间梦呓也是不曾。
难道她心中仍是恋慕着皇兄?或者是广陵阁的瑶琴?还是常年跟在她身边的檀越?郝剑?云天衣?唔,想想上次庆功宴上那件诡异的披风,甚至曲天棘也有可能!
他拧了眉,食指沾了茶在桌上画圈。
要猜情敌,而殷逐离又是个交游广阔的家伙,实在是难为了他九爷……
第三十章:朕想这样很久了
因是祭祖,沈庭遥带出来的都是亲信重臣,是以夜间仍是在正殿与众人共同用膳。
膳食较之过往可称是简单,且祭祖期间戒歌舞声色,难免就有些冷清。
但帝王在上,自是不能冷场的。
席中人互相寒喧、没话找话,倒是一番和谐之态。
殷逐离同这些重臣交情就少了,毕竟她是商贾,士农工商,商人在当时地位本就不高。
如果不是大荥穷困潦倒,一个商贾想要嫁入皇室,实在是可笑了。
而这里随便揪一个出来都是从二品的朝廷大员,故此她同这些人也无话好说,即使是有话也得私下里说,不然成官商勾结了。
倒是沈庭蛟与诸人谈得来——他毕竟是王爷,而且自七岁起他就在富贵城挂殷逐离的账,也算是交了些狐朋狗友。
诸人敬沈庭蛟之辞,无非就是取了个贤王妃。
酒过半旬,殷逐离似有了些醉意,含笑道:“若说九爷娶了个贤王妃,那九爷您可定要敬曲大将军一杯。”
诸人闻言俱都一怔,曲天棘不喜结交朝臣,此刻正在自斟自饮,听得这话,蓦得抬头望过来,目光锐利。
殷逐离却不受他气势所迫,笑意如酒,甘美温醇:“若非曲大将军,又哪来逐离呢?真要论将起来,九爷同曲大将军,也算是翁婿一场。”
殿中一片寂静,连带沈庭蛟都是一怔,曲天棘杯中酒斟满犹自不觉,溢出了大半。
许久之后,沈庭遥强笑道:“福禄王妃醉了,且送她下去歇息吧。”
沈庭蛟只是起身,殷逐离也不闹,半推半就地任他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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