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擅制南食,北食就不露怯了,馋时买来吃就是。
钱阿姥见她面色不愉,却又有心思买吃食,一时捉摸不透。
“阿姥莫要疑我装相,故意说瞎话,”
岑开致知她疑虑,便道:“我阿爹死在客乡,货船倾覆,尸骨沉海,坟头也不过一座衣冠冢,且面朝东海,何曾西望?旁人都道他死无全尸,可我却知阿爹平素心境开阔,若叫他深埋底下,虫蚁啃食,倒不如随波逐流,长眠深海来得宁静。”
钱阿姥再怎么怀疑,也不可能认为岑开致拿会拿这种事情来作假。
“再者,若真是我阿爹上身,他第一句定然是,‘阿致,我伙同你几个叔伯已将姓张那小子痛揍一顿,打得他再死一番,投个猪狗虫蚁的胎,只恨阿爹走得早,还叫你脏了手。
’”
岑开致想象着她爹的语气,嘴角抿着微微笑,看得钱阿姥一阵心酸。
“如此说来,仙婆并不是回回都准的。”
“岂止不是回回都准,只说都是坑骗也不算冤枉了她。”
岑开致如此明言,钱阿姥似乎还有所保留,其实也不怨老妪无知,文婆子那两下的确能唬人,有那么一瞬,岑开致也几乎要信了她。
岑开致晚市歇得虽早,但因兼做早午,买卖还是不错。
松涛书院的学生好些就住在近旁,瞿先生又严厉,迟到不问缘由,先吃一记手板再说。
周边里弄数条,常有学生斜刺冲出来,抓了一屉小笼便跑,“阿姥记我阿娘账上!”
钱阿姥哭笑不得,喊岑开致记下,若这小郎忘了归还笼屉,也还得记上。
食肆开门就是满室热闹,街道上娘骂儿叫,岑开致忙得脚不沾地,记账时勉强得闲,昨夜的羊汤味道确实不错,口中咂摸还有余香。
忙过早间这一阵,公孙三娘也送了粥桶回来,去天井里洗了把脸,回来就压低了声音,道:“阿姥蒸糯米和赤豆呢。”
岑开致本就核账核得头疼,一时靠在柜台前头没了主意。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倒是清脆悦耳,岑开致觑了一眼,就见江星阔从马背上俯下身来,眉头微蹙的样子好似马上要提人出去杀头。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他却很关切的问。
岑开致摇摇头,笑道:“没有,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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