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被火苗燎着了,有一瞬间的鼓荡,将一道斜侧的阴影暴露无遗。
阴影正在朝沙发的尽头潜行。
他不动声色,做了个手势,所有人的枪口都直勾勾地盯了过去。
这是一种无声而暗含杀气的注视。
枪手的影子无知无觉,仿佛缒在蛛丝上的一滴露珠,岌岌可危地下滑——
几乎在杀手潜行到沙发尽头的瞬间,已被数道弹网锁定,红热的扇形弹影将沙发轰成了大团大团的残絮,在半空中雪霰般四散开来。
沙发以黄油般的姿态,飞快地融化成了一摊弹簧。
依旧没有杀手的踪影!
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融化在了弹雨之中。
怎么可能?
来的到底是人是鬼?
卫队长的心越来越沉。
他们人数虽然占优,却刚刚直面了一场爆炸,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耳膜更是严重受损,身边的一切响动都像被留声机掐过一遍,嘶哑中掺杂着回声,在颅骨中来回碾压。
枪手在这样一轮扫射中依旧沉得住气,将车厢内部的陈设运用到了极致,是个潜行的老手,没有人知道,他会在哪一个瞬间暴起。
比起这一人一枪,火势的蔓延显然更加迫在眉睫,绝不能再被绊住脚步。
这不是一场单纯的撤退,他们根本不敢冒险!
委员长树敌颇众,在外露面前,往往先派身边的机要秘书探探风声,自己则扮作卫兵,见机行事。
这机要秘书是陈静堂精心挑选出来的,骨相和委员长有些微妙的相似,一旦加以乔装改扮,这点相似就会被放大到九成,外加卫队布控得当,只受过几次轻伤,谁知道这回却遇上了硬点子。
这一次的杀手人数众多,布局周密,早已切断了附近的联络网,一时无法联络援兵。
他们担不起风险,只能在专列里伺机转移,直到一轮爆炸将他们逼出。
此时此刻,真正的委员长就在他的身后!
卫队长屈指在枪套上连叩两下,所有人立刻分成两组。
一组卫兵在车厢内四散开来,持枪扫射各处藏身点。
剩下的则端起枪,以长餐桌为掩体,脊背靠脊背,往车厢门边撤退。
十步......九步......八步......
车厢门近在咫尺,留给杀手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只要越过这扇门,就能进入相对安全的第二安保车厢。
卫队长不敢托大,在一枪轰开车厢门的同时,脊背一侧。
这同样是一个写在潜意识里的护卫动作,他背后却突然窜过一阵寒流。
不好!
烟幕弹几乎是贴地爆开,赤红色的烟雾冲天而起,和车厢内涌动的火光熔为一炉。
喉骨被捏爆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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