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的轿子徐徐行到了校场门口,轿夫站定后正欲轻轻把轿子落地时,后边突然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夹杂着车夫勒马的口技。
“吁——吁!”
香菱吓得回头一看,二小姐那辆早该到校场的马车不知怎么从后边蹿了出来,竟似刹不住一样朝姑娘的软轿奔去。
“姑娘!”
香菱大喊了一声后便被马蹄踢倒在地,两个车夫满脸的惊慌哪还顾得上轿子里的甄明琬,松手后“哐”
一声,轿子摔在了地上,而后便又被马车撞得侧翻在地。
明琬在里头暗叫不好,匆忙间只得拿手护着头部,也跟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软轿和香菱等人狼狈倒地后,疾驰的马车总算收住了势,堪堪停在了道边,甄明瑶在婢女元荷的搀扶下匆匆忙忙下了车。
她显然也是被那疾驰的马车弄得晕乎乎的,步伐也有些絮乱不稳。
她径直走到甄明琬的轿撵前,娇呵道,“你们几个看着做什么,还不把姐姐扶起来,这马车失了性,你们也失了性吗?”
一番体贴又细致的话看似好个姐妹情深,实则甄明瑶下车后余光早就瞥见道西边那一行正往校场门口走来的人。
当着太子殿下和小官丈夫的面出了这么大的糗,我看你甄明琬那一身狼狈相,还怎么得意!
远处陪着太子等人前来的郑绥安瞧见了前方的事故,早已按捺不住,躬身向太子请示,“殿下,臣的未婚妻出了事儿,还请让臣先行一步。”
顾琅景眯着眼望着前方狼狈从轿子里钻出来的女子,神色不明。
他还未开口郑绥安便径直朝前方走去,他一口气没顺过来干咳了两声,漆黑的眸子越发的锐利。
长乐拽了拽顾琅景的胳膊,小眼眸滴溜溜的转,道,“哥,我打赌这个甄家二小姐定是故意设局让那小姑娘出糗,就赌你宫里后院那颗梨花树下埋的梅子酿,你信不信?”
“还赌什么,回头让楚琏启一瓶送你宫里。”
顾琅景仍望着前方,郑绥安小心翼翼的扶着甄明琬起来。
小姑娘歪了发髻,手背也磕破了皮,露出了点点令人心惊的血珠子。
长乐有些哑然,那酒她软磨硬泡好久哥哥也不肯给,怎么这次这么痛快?
“为什么?”
“傻子才看不出那甄二小姐的心思。”
顾琅景又望了那边一眼才垂下眼帘,径直朝校场里走去了。
前方二人重叠的场景太刺眼,惹得他心烦,索性不看。
身后的侍从见太子有去马房的打算,紧跟着就小跑提前去牵马。
徒留顾眠芊站在原地,有些惊掉了下巴。
早些年她的姑姑德贤长公主嫌弃哥哥的东宫里没有女眷,硬塞了一个娇滴滴的侍妾。
那时候他都没当回事,直到那侍妾试图灌醉哥哥怀上皇族血脉,他才后知后觉的给她撵出来宫去。
藏在东宫那么久的小白莲,她这瞎子哥哥都看不到,怎么如今耳目这般聪慧了?
远处,明琬在郑绥安和香菱的搀扶下总算站了起来,除去头发有些散乱,手背出了点血其他倒是还好。
她喘气的同时才惊觉郑绥安还扶着自己的胳膊,连忙后退了一步,垂下了头,干净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拘礼,“劳烦郑大人了。”
郑绥安望着自己空空的手也意识到了的失礼,连忙作揖赔不是,“是绥安不好,轻薄了甄姑娘。
只是姑娘手受了伤,就别骑马了,我送你回府吧。”
风拂过手背时确实能感觉到“滋滋”
的疼,可她还想趁着与他相处的时候说退婚的事,断不能就这么不明不明的回府。
明琬扯出一抹明亮的笑容,日光映入她的眼底,好似有一湾细碎的清泉,“这点小伤无妨的,郑大人,咱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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