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根本不怕吃苦,怕的是被歧视、被践踏。
安家堡看似冷漠,但对于见过更为惨烈场景的坏分子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净土了。
所以,最初的那些右派在短暂的惶恐、不安之后,便很快适应了开荒的生活。
除了前半年没有收成,饿了几天肚子外,其他时间还是很不错的。
洪老、蓝教授他们也都遵照这个例子。
只是蓝教授来的时候受了伤,需要吃药,还需要细粮。
洪老作为跟他一起来的难兄难弟,自是不想让他就此一命呜呼。
就在这时,安妮撞了上来。
用十斤面粉,五斤小米和一些治外伤的药,换走了洪老戴着的一块瑞士金表。
有了这次接触,双方便时不时的做个交易。
交易从小到大,双方的关系从陌生变得亲密。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安妮便成为蓝教授和洪老比较信任的人。
毕竟吃人嘴软嘛。
而安妮也不是没有收获,她给村里弄的那台拖拉机,其实就是洪老的手笔。
想想也是,洪老能在那么混乱的状况下脱身,还能被安排到J市这个省城“劳改”
,足见其能量。
要知道,J市有军区,安家堡往西十里地就是一个军用飞机场。
洪老这个军中老将,虽然暂时落了难,但他手里还是有些人脉的。
“我不白吃你的粮食和兔子,”
杜胖子,早已瘦的皮包骨,看了眼安妮,僵硬的说道,“我可以教你一道菜,或者暂时记账,日后定加倍奉还。”
“好,那就请杜师傅教我做菜吧。”
安妮知道这些经历了大难的人戒心都重。
如果她不要任何报酬就送粮食给他们,他们宁肯饿死,也不敢轻易接受她的示好。
还是钱货两讫最好。
“京城怎么样?”
将粮食藏好,洪老拉着安妮去了里屋,低声问道。
“……”
安妮回想起那些疯狂、混乱的画面,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不、不太好。”
洪老楞楞的看着京城方向,幽幽的叹了口气。
“您让我打听的人,我问过了,已经不在京城了。”
安妮又说道。
“不留在京城也好。”
洪老有些失望,但还是喃喃的说了一句。
“蓝教授,您让我打听的事儿,我也帮您打听了。
您儿子离婚了,他被下放到了辽东,儿媳带着您孙子改嫁了。”
蓝教授一脸惨色,嘴唇蠕动,“都、都怪我,是、是我连累了孩子啊。”
“您送给我的那盒子东西,我已经找到了,我留了几条小黄鱼给您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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