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面色微白,“女子名节最为要紧,我也并非存心污蔑她,只是不满夫人独断专横,不让我见涵儿,那样的话我也不敢常说,没想到被人记住了……”
张氏用心也有几分险恶,此刻自知理亏,看也不敢看秦缨,这时谢星阑又问她:“说说四年前伯夫人和崔婉去三清山前后之事。”
窗外月光如水,张氏擦了擦眼角回忆道:“那时候大小姐的亲事已经定了半年了,我也有了身孕,只是我身体不好,孕吐十分严重,日日足不出户的养胎,忽然某一日,听人说小姐出门游玩晕倒了,送回府中一查,竟是病重难医,为此夫人大发雷霆,伯爷也很是气恼,那时候小姐十五岁,眼看着过了年,十六岁就可定婚期了……”
“后来没过两日,夫人便说要带着小姐去三清山走一趟,无论如何,不能看着小姐被这病磋磨没了,伯爷当然没有意见,后来又准备了日,她们便出发了,这一走便是五个多月……”
“夏天走的,快过年了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我正临产,也不知小姐是否大好了,等生下孩子坐足月子出门,便见她消瘦了许多,还要日日喝药,又听说她在三清山得了真人批示命格,说绝不能在十九岁前成亲,伯爷和淮南郡王都信这些,当时便定好今岁才成亲。”
秦缨蹙眉,“若是短时内消瘦了大半,那必定是病过,只是不一定是喘病。”
张氏也点头,“是啊,大小姐从前身形略显丰腴,可去了一趟三清山,却瘦的变了个人似的,那时候喝药是真的喝药,我发现不对也是在一年之后了。”
秦缨和谢星阑越听越觉得古怪,如果崔婉真的生过病,却被林氏用喘疾遮掩,那崔婉的病或许十分见不得人,但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能有什么病不能见人?
谢星阑又问:“你可知她本来的侍婢,被发卖去了何处?”
张氏摇头,“这便不知了,大小姐回府后没多久,夫人便将她身边所有人都处置了,她疼爱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可那次手段之狠,连自小跟着大小姐的两个丫头都卖了。”
谢星阑若有所思,片刻后让张氏退下,她一走,秦缨也轻声道:“崔婉的病有古怪,若是能找到当时给她看病的御医,或者找到那两个侍婢就好了。”
谢星阑也做此想,“我自会派人去查,时辰不早了,你归家吧。”
谢星阑话落出门,与崔晋告辞后,径直离开忠远伯府,秦缨一路跟出来,“那你眼下去何处?”
谢星阑已翻身上马,如霜月华洒在他肩头,将他本就冷沉的面色衬的愈发寒意逼人,他居高临下地道:“回衙门,你也要跟着?”
秦缨干笑,“那倒不必,不过这案子仍无头绪,明日自是继续——”
谢星阑目泽微深,撂下一句“随你”
便扬鞭而去,秦缨看着他的背影秀眉紧拧,这人怎么年纪轻轻就成这幅狗脾气?!
坐上马车回府,一路上白鸳都在心疼秦缨整日辛劳,秦缨心想这才哪到哪儿,反是她安慰白鸳多些,等回了侯府,秦璋早等着她一道用膳,席上听她去了傅家查问傅灵,一时唏嘘起来。
“傅灵也是个可怜孩子,你们今日离开后,她那继母只怕要给她气受。”
秦缨问道:“是因衙门的人上门不好看?”
秦璋点了点头,“她这个继母为人刻薄,对她们姐妹二人皆不亲善,她姐姐那次你或许记不清了……”
秦缨的确毫无印象,秦璋见她茫然,便道:“她姐姐傅珍比她大三岁,两年之前与人生了私情,被她知晓之后,竟直接送回了傅家族地,在那边找了个人嫁了。”
“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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