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雪白的手腕上,刚刚被他握住的地方红了一圈,分外醒目。
谢冕一脸心虚,小心翼翼地执起她手,另一手伸过来温柔异常地揉了揉,柔情脉脉地致歉:“是我不好,手太重了。”
这语气……她眸光流转,偏头看他,还是破天荒头一次见到他这么乖觉,她怎么反倒觉得心里毛毛的?。
“疼。”
她半抬起手,蹙眉抱怨道,倒要看看他会做到何等地步。
谢冕皱起眉来,心中懊恼,刚刚心情激荡,一不留神手上就重了几分。
她虽会武,到底是个姑娘家,平白吃了这种苦头,着实令人心疼。
他想了想道:“我那里有先前配的续玉膏,回去找出来给你抹上,保证一晚上就好。”
朱弦吃了一惊,是她知道的那个续玉膏吗?能续骨接断,化瘀拔伤的外伤圣药,市面上流传极少,千金难买。
谢冕窥她神色,笑着肯定道:“就是你听说过的续玉膏。”
朱弦嘴角抽了抽:她不过是小小瘀伤,哪用得着这么珍贵的膏药,倒显得她小题大做了。
他是一贯的奢靡败家子作风,可她在边境时,亲眼目睹过因缺医少药造成许多士兵耽搁了治疗,最终失去了肢体甚至生命的悲剧,哪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这一刻,她忽然产生了迷茫:她下过决心要在谢家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可她真的甘心吗,真的能忘掉从前的逍遥,永远留在后院,做个内宅女子吗?
她蓦地意兴阑珊,闷闷不乐地道:“回去再说吧,我渴了,不想说话。”
谢冕笑道:“娘子不早说。”
变戏法般,从矮几下的暗格拿出茶壶和茶杯,斟了一杯递给她。
茶壶里的茶居然还是热的。
朱弦睁大眼睛看向他,更加气闷了。
在他殷殷的目光下勉强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问他:“你这么想知道?”
谢冕含笑:“娘子何必明知故问。”
朱弦嘴角撇了撇,赌气地扭过头去:“我偏不告诉你。”
叫他给她添堵,这就全还给他,连他为什么会使她师门绝学都懒得问了。
谢冕沉默了片刻,好脾气地笑道,“娘子究竟要如何才肯告诉我?”
朱弦眼珠转了转:“告诉你其实也不难。”
谢冕态度良好:“越闻其详。”
她忽地一笑,神情狡黠:“想知道就来讨好我吧,我心情好了,自然什么都愿意说了。”
谢冕一怔,随即一点笑意渐渐漫上明亮的凤眼,如有星光摇曳。
他凑到她耳边,轻吐一口气道:“这有何难?”
朱弦心头一跳:总有一种为自己挖了坑的错觉。
谢冕的心情却仿佛好了许多的样子,兴致勃勃地从暗格下翻出一副双陆棋道:“路途无趣,不如我陪娘子玩一局?”
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朱弦暗暗切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谢冕讶然:“娘子?”
朱弦硬邦邦地道:“我不会玩。”
她自幼在边塞长大,爬树打鸟、骑马射箭她在行,这些游戏可一个都不会,否则新婚之夜怎么会输得那么惨。
想到新婚之夜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目光灼灼地道:“我不玩这个,还要玩推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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