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亡则丹碎,母文光心头一沉,缓了一缓,温声道:“在淬体大圆满期的魔修手下走一遭,能八存其七,我辈当庆幸。”
取过妖丹,贴身收好。
他们回了当初设帐篷的地界,收敛了尸体,稍事休息,便又上路了。
八宝山近在眼前,今日才是初一,定能顺利赶到。
封郁仍走在队尾,看前头有个身影格外没精打采,伸手将人拉至自己的行云上,微凉的指尖点了点他颊边。
“什么?”
石子砾摸了一把,触手有异,再看手掌,蹭上了已经凝固的血渣,这才想起来,唤来清水洗脸,“不知道是林学长的,还是母学长的。”
林学长爆体时,他和鼠大都紧挨在周围坐着。
折腾完后他抿了抿唇:“让师兄见笑了。”
封郁不是提醒他脸颊的血,而是提醒他打起精神来。
平生头一遭见血,说惊恐万分、失魂落魄也不至于,但总归很触动。
石子砾瞧了瞧,遇袭刚过去两个时辰,除了他和鼠大情绪仍有波动,其他人都已很平静了。
封郁的目光落在脚下的行云上,很平静:“多游历一次两次,你也习惯了。”
蓬莱为学生撑起一方乐土,却不可能永远将他们护在羽翼之下,修真界血雨腥风,皆为常态。
母文光为什么能一个呼吸间就缓过来,一者是他经历的多,二者,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能把所有人都平安带回去。
见石子砾闷闷没有说话,封郁递了一截红绳过去:“拿去。”
这是红练老祖用来布阵的红绳,石子砾问:“不会再跟她碰上了吧?”
这方天地灵气枯竭,若要重新凝聚法身,怕也得花费她一二月光景,届时他们早就返转蓬莱了。
“碰上又如何,是你打赢了她,怎生倒让她成了你的心魔?”
封郁反问。
石子砾心头豁然开朗,红练老祖强在她偏门的攻击手法,但弱也在此,他掌握了克制的法门,还怕个鸟蛋蛋?
诚然对方下次再出现,会愈发难以对付,但难道他就不会进步?石子砾一扫颓唐,精神头焕然一新,骤然想起一事儿,忙问:“对了,早先那些音障形成的字符,都让吞月天狗吃了,师兄可有不适?”
封郁内视一下丹田,小天狗正对月“啊呜啊呜”
狼嚎不住,声响如洪钟,整只狗极为兴奋,嚎两嗓子再就地滚一圈,屁股后面的长尾巴摇啊摇。
他收回神念:“挺好的。”
行至晚间,母文光极目远眺:“到了。”
远远能瞧见,八宝山附近搭起了四个白色帐篷,有的规格比他们损毁的那个更大一筹,他大略数了数,“六七十个人。”
超过半百的修士齐聚一堂,抢夺一件宝物,这就算很少见的,一般也就三四十人。
正说明近十年又到了旺年,散修也好,各校也罢,凝魄期修士数量大增。
这对整个修真界自然是好事,但对修士个人却不是。
石子砾就听见鼠大悄悄叹口气,越发愁眉苦脸,好似已经不抱希望了。
方丈和瀛洲二校已经抵达,最大的帐篷就是方丈学院的。
两校帐篷扎在一块,见到蓬莱众人,很友好地向两边分散,挪了一块空地出来。
可惜他们没带备用的帐篷,母文光上前交涉,没提红练老祖,只说路上遇到了埋伏,不小心损毁了。
这玩意各校数量都不多,何况碰到战斗就动辄损坏,两校也没带多的,方丈学院主动将两个帐篷的学生合拢在一起,腾了个帐篷借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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