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选训的兵们都是个字不对的尖子,手榴弹扔个六七十米就跟玩一样,可谁没事拿手榴弹练瞄准啊?何况这个靶子还不是立着,而是躺着的!
兵们胳膊甩得都快脱了环儿了,也足足用了一周时间才做到连投连中。
比如他会在你弯腰抬头、双手据枪越野的时候,他会忽然在路边竖起几道人形靶子,如果这个靶子代表的是敌人,你没有及时开枪,扣分!
如果这个靶子代表的是战友或者人质之类,你开枪了,扣分!
又比如,在你手脚并用越障的时候,他的枪会猛不丁在你头上打响,那弹道低的,在你头顶不到一米的地方嗖嗖地飞过,让你认为自己简直已经到了枪林弹雨的战场,让你不得不全身都趴进充满各种排泄物的臭水坑,以突破极限的速度完成这一段心惊胆战的路程。
有兵气急败坏地问,这么搞,就不怕真弄出人命来?韩长风脸一板,二话不说,质疑教官决定,扣分!
然后诸葛风会笑眯眯地告诉兵们:每年特战大队训练都有三个死亡、10个伤残名额,不过从来没有用过,你们想试试?什么?不想试?不想试还那么多废话?加罚山地负重强行军50公里一次!
再比如,在你耗尽力气才攀上一道悬崖,正在得意又征服了一座山峰的时候,他会在另外一个山头上,对你开出致命的一枪,弄得你浓烟滚滚,然后大骂,教过你们多少次了,每当你以为自己成功的时候、安全的时候、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的时候,就是你最危险的时候!
然后毫不留情地,从你辛辛苦苦才赞起来可怜的分数里,再扣掉几分。
这简直让兵们的心都在滴血!
没过几天,兵们见了韩长风就是一阵肉疼,而见了诸葛风,就是一阵头疼。
这这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冲锋陷阵,一个出谋划策,一个凶狠务无比地训练,一个想尽办法扣分,兵们终于彻底理解了一句古老的俗话,“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这“黑风双煞”
的外号究竟是哪位大神起的,真特么贴切!
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绝大多数兵们的分数还在10分左右晃荡,有几个甚至已经被扣成了负分。
如果是通常选训,这些负分的兵早就应该打背囊走人了,可是在这个悲剧的训练营,兵们悲催地发现,他们想走都走不成,因为诸葛风开始就说过:除非你受伤致残,否则绝对没有权利退出训练!
兵们过得暗无天日怨气冲天,那首《团结就是力量》成了他们每顿饭饭前一支歌的保留曲目,尤其是唱到“向着***蒂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的时候,兵们更是扯着嗓子大吼,一双不知道破了多少伤口、长了多少茧子的大手,把手里的钢枪捏的吱吱嘎嘎作响,双眼紧盯着在一边虎视眈眈的教员们,几乎喷出火来。
从诸葛风韩长风直到一干特战大队的教员,丝毫不为所动,只当他们在给自己唱赞歌,接下来仍然怎么变态怎么折磨这些兵。
最让雷动头疼的,其实还不是这些,而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就被诸葛风盯上了。
原本就对特种部队体能和基础战术训练很熟悉,再加上对全身经脉、肌肉的强大到变态的控制能力,雷动这些日子的表现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十公里武装越野、五十公里武装越野,他轻轻松松就能够跑到队列的最前面,成绩远超其他队员。
投弹训练,别人一周才能做到连投连中,他只是跟炮兵试射一样,前后左右投了几颗,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和力度,就轻轻松松将手榴弹投到那个摆在六十米外,小得几乎看不见的竹筐里。
越障训练,他动作不但标准,而且飞快,更符合实战要求,就连猛虎大队的教员们也认为几乎无可挑剔。
恶心的臭水坑中用餐,在控制了呼吸之后,也显得不那么恶心,比其他兵更早适应。
诸葛风经常搞的辨别敌我的突然袭击,他都凭着变态的眼力和近乎第六感的敏锐洞察力,轻松闯了过来,成为这个环节上被扣分数最少的队员。
当然,为了避免过于惊世骇俗,以至于被人拉到科学院做切片研究,雷动并没有完全使出全部力量。
但即使如此,在六十八个兵里,雷动也是加分最多、扣分最少的那一个,一骑绝尘,其他兵包括乌云,都远远被他抛在身后。
这样的兵哪个军官会不喜欢?不要说普通教员,就连一项不苟言笑的韩长风,看着雷动的时候,都无法掩饰目光中的欣赏和赞叹。
偏偏诸葛风几乎从一开始就盯住雷动不放。
无论雷动跑出什么样的变态成绩,诸葛风的脸上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嘴里更是不断催促:“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
一旦稍有失误,更了不得了,各种吐槽各种讽刺,劈头盖脸冲着雷动就是一通狂喷,那表情似乎恨不得把雷动挂到旗杆上全队展览,然后告诉大家:“这就是你们那个天才,这就是你们的反面典型啊!”
雷动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为了演习的事情报复自己,但随即就否定了这种可笑的想法,不说演习的事情不能当真,他一个中校军官不可能这么记恨一个表现如此出色的兵,单说假如这家伙是一个报复心很重、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他根本就不可能在最讲究小团队配合的特战大队,混到中校的位置——要知道战区特战大队不过是师级架子,一个中校起码也是个副中队长一级的干部了,大队领导更不可能派他来负责这次选拔!
雷动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郁闷地按照诸葛风的要求,一点一点放开自己的力量,冲击更好的成绩。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的成绩越好,诸葛风就逼得越紧,看着雷动的表情也就越古怪。
那闪着怪异光芒的眼神,让雷动一阵阵不寒而栗:这家伙什么毛病?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将近二十天,直到兵们的体能训练进入尾声时才宣布结束。
那天晚上训练结束之后,诸葛风把雷动叫到教官宿舍,盯着他看了半天,缓缓地、惊疑不定地问道:“你说实话,你的体能极限,究竟在哪里?”
雷动一惊,急忙回答道:“报告教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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