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扬眉,笑道,“也难为户部想的周到!”
席秋月见她不以为意,急道,“姐姐莫不当回事儿,此次你若得一个小王子也倒罢了,齐王殿下也好推脱,可如今偏偏是一位郡主,王爷纵不在意,宫里的太后和皇上岂有不着急的?”
这还是第一个在她面前说出这番话的人。
阮云欢默然,叹道,“太后和皇上为着皇室子嗣着想,我岂会不懂,但是如今这情形,我倒庆幸得的是一个女儿呢!”
皇帝病重,储位虚悬,众王窥探,就如虎狼在侧,如果得的是一位王子,这一个月来,岂会如此太平?
席秋月大急,说道,“那这选侧妃的事,可怎么处置?”
阮云欢手指轻握女儿的小手,默了一瞬,说道,“如今不过是送上名单,待到大选还有数月,不急!”
“你……”
席秋月语结,但素知她机变百出,只得道,“你自个儿心里有数便是!”
倒也不再催促。
想了想,又道,“姐姐,闻他说,秦家的人已经定罪,只等另几家一定,便可结案。
如今刑部是宁王管着,不知是不是稳妥?”
阮云欢抿唇一笑,抬头向她笑望,问道,“他?他是何人?”
自从大婚,只闻她唤宋文杰“他”
,竟没有旁的称呼。
席秋月羞恼,嗔道,“姐姐,人家说正经事呢!”
阮云欢浅笑道,“又岂知姐姐说的不是正经事?”
探身握住她手,说道,“祥云,你虽是外姓公主,可却是皇上御口亲封,谁也不能说什么长短,如今宋呆子是名正言顺的驸马爷,你这一口一个他,我们私下里说说也倒罢了,旁人听去,怕是瞧轻了他!”
席秋月咬唇,点头道,“妹妹知道了!”
阮云欢点头,接了她前头的话,冷笑道,“刑部虽在宁王手中,如今那许多世家、朝臣受到牵连,他只顾着敛财,哪里顾得上旁人?”
在宁王眼里,若不能为他所用,便为弃子。
如今虽知道秦家与齐王妃的过节,但要他费力扶植一个已经破败的秦家对付齐王,却是万万不肯!
席秋月轻轻点头,吁了口气,说道,“此事,总算有个了结之日!”
果然如阮云欢所言,其后两个月,受秦家牵连的几大世家尽数定罪,或杀或囚,或被流放,在樊士浩、辛清等人暗中推动之下,皆定为立即执行。
四月初二,齐王妃十七岁生辰。
齐王府早早传出话来,府中设下三台大戏,以示庆祝。
这一日,齐王府内,又是贺客盈门,却只见祥云公主与驸马出面照应,眼见到了午时,仍然不见主人露面。
就在此时,城西奴市的广场前,人头攒动,挤的水泄不通,竟较每年奴市大开还要热闹三分。
而在广场尽头的高台上,密密麻麻数百人,被绑跪其上,一式的白色囚衣,颈中插着腥红笔墨圈起的一个“斩”
字。
对面一品居,正对奴市的雅室内,齐王妃一身盘金彩绣棉衣裙,端然稳坐。
雅室的门打开,白芍进来回道,“小姐,人带到了!”
水眸骤寒,阮云欢道,“带进来!”
随着喝令,赵承已拎着一人进来,喝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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