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笑了笑,又是辛酸又带着自嘲。
兰羽略微一震,不由抬头看着她,因为之前,江子燕也就同样这么回答。
“不对,我肯定还说了别的。”
江子燕皱眉,她很平静地说,“这应该也不是全部,我和何绍礼还说了什么?”
正在这时,包厢里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正是何智尧。
江子燕脸色微微一变,不再追问,擦着她的肩膀疾步走进去。
包厢里依旧弥漫着冷香,八大山人的鱼鸟在墙上露着冷白的眼珠子。
那伙时髦又散发着香水味的楚楚富贵年轻人各个神色尴尬,围着正大哭出声的何智尧,纷纷哄劝,而何绍礼不知所踪。
江子燕迅速走上前来,把手轻轻放到何智尧头顶,柔声说:“尧宝怎么啦?”
话虽然这么问,目光却不动声色地看着正同样拍着何智尧的朱炜。
他苦笑一声,含糊说:“开了个玩笑,结果把孩子弄哭了。”
本以为她会先哄着孩子恢复平静,没想到,江子燕随后就逼问他:“开了什么玩笑?”
何智尧这孩子,脾气不像江子燕曾经那般跋扈,也不像他爸爸那般心中有数。
他需要哄,但并不蛮横,很多事情基本不计较。
大多时候哭也只是干嚎几声,或者默默流泪。
除了那天深夜,江子燕很少看到哭得这么撕心裂肺。
她不在的那几年,据何绍礼说,何智尧乖巧到没有问过妈妈在哪儿。
他只是不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饭和自己玩,像被抛弃在锦衣玉食中的孤独小狗。
朱炜沉吟着是否说出实情,而江子燕已经收起今晚自始至终的笑意,神情就像覆水难收的寒夜。
那一下子显得冷冰冰的表情,把所谓容颜、气质、美貌之外的虚物都压瘪了,就只让人害怕,害怕她骤然发怒。
江子燕耐心地重新说:“你们开了他什么玩笑?既然是玩笑,当着我的面也能说。”
在何智尧依旧未歇的哭声中,所有人都在重新打量和评估她,觉得她小题大作,又觉得她狠心愚蠢。
自己的孩子明明在身边大哭,母亲却不安慰他,反而先追究这些小事。
朱炜心里有些不是味,他没开口,有个男声咳嗽了下就大大咧咧地插进来,不知道是谁,反正是个银西装的人。
“跟小孩子能开什么玩笑?我不过是逗他说他不是你和绍礼生的,你爸你妈不要你了,让他跟着叔叔我过之类的。
嗨,没想到这孩子真信了,不是我说,这养男孩子千万不能惯着,不然太娇气!
动不动就哭!”
他话说完,周围的人也纷纷出声劝着,半真半假地骂银西服,又劝江子燕别跟他计较的。
也有女生柔声哄着何智尧让他别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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