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清予愣住,如鲠在喉,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
顾少修笑了下,“清屿,有句话叫做推己及人,假如有天,你有了深爱的妻子,和你信任的朋友聊过之后,一个人躲起来痛哭,喝的酩酊大醉后,伤心的哭着要和你分手,你会是什么感觉?”
樊清予变了脸色,“对不起,修哥,是我考虑不周,我不知道你对嫂子是认真的,我以为……”
他哽住,说不下去。
顾少修笑了下:“嗯,是我的错,我该敲锣打鼓挨个通知你们,我很爱我的妻子,请你们看在我的面上,对她高抬贵手或者手下留情。”
他微微叹息:“我还以为,有些事是心照不宣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看来我不是太高估了自己,就是太高估了你。”
樊清予羞愧垂眸:“对不起修哥,是我考虑不周,你和嫂子并没什么感情基础,我还以为你们之间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
顾少修失笑,“是我对不起才对,我也很奇怪,我是哪方面表现的不好,让你们觉得我会拿婚姻大事当儿戏,去作践一个已经很可怜的小丫头的一辈子?”
顾少修个性清淡,很少有这样与人针锋相对的时候,樊清予已经招架不住,额上冒出细密冷汗,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
顾少修不再步步紧逼,淡淡说:“晚上给你嫂子打电话,就说你昨天是和她开玩笑,我不会和她离婚。”
樊清予抬眼,艰难的说:“对不起修哥,我已经答应了别人,那人对我有恩,所以我……”
顾少修轻笑了下,抬眼:“清屿,你好像忘了,我也是你的恩人!”
樊清予整个人都僵住。
顾少修起身,经过他时,手掌在他肩头轻搭了一下:“做的到,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做不到,离开景城,这辈子不要见我,我不会和瓷瓷离婚,给她父亲治病,也并非非你不可!”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搭在樊清予肩头的手,明明没什么力量,却仿佛是樊清予不能承受的重量,额头上的冷汗更细更密。
他手脚冰凉的坐在原地,将已经冷了的咖啡一口一口喝下,才拨通了一个号码:“修哥全都知道了。”
“……”
“不,他不知道你。”
“……”
“他说,他不会和温雨瓷离婚,让我向温雨瓷解释,我只是开玩笑,他说如果我做不到,让我永远离开景城,给温雄治病,也并非非我不可。”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说:“那不是很好?你离开,温雄会死,温雨瓷会和修反目成仇,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杀父之仇,温雨瓷和他之间便再无可能了。”
樊清予闭了闭眼,嗓音暗沉:“茵茵,你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如果温雨瓷和修哥反目成仇,死的最惨的是在背后策划整件事的你!”
他不再听对方说什么,挂断电话,调出温雨瓷的号码拨出去。
温雨瓷正躺在床上盯着屋顶发呆,想象着明天和顾少修开口说离婚的事情。
他会再拿结婚证的事搪塞吗?
如果他再半真半假的搪塞,她要怎么办呢?
如果她决意和他离婚,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
就是这个时候,樊清予的电话打过来了。
她深吸了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接通手机:“喂,顾少修的结婚证在京城,派人去拿,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所以今天我没有办法离婚。”
“不用了。”
“什么?”
温雨瓷一愣。
“我说,你和修哥不用离婚了,但是,明天我要见你。”
说明时间地点,樊清予挂断手机。
温雨瓷云里雾里。
她很生气。
她真的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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