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才躺在门外的枇杷树上,一脸惬意看着底下众道士忙碌,他本就是花丛中一只浪蝶,对婚嫁之事向来嗤之以鼻,也只有对许经年,才在心中默默祝福几句。
昨夜他刘怀安不在太清宫,偷偷将一本春宫图放到许经年卧房,少年发现后先是一愣,随即四下张望,见无人后便默默将册子收进了怀中。
晌午已过,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阴柔妖媚的男人躺在树杈上,听着底下传来的阵阵笑声,悠闲地嘟囔了一句:“这日子,真美啊!”
刘怀安昨夜下山,今日上山,一下一上感受截然不同,透过盖头看看身边的俊俏少年,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彼时她随爷爷摸黑杀上鹿鸣山,发现被囚禁在幽暗地牢中的男孩,第一眼便被他那双漂亮的眸子吸引,固源客栈内男孩醒来后哇哇大哭的样子犹在眼前,没想到十一年后两人竟成为夫妻。
刺云道长坚持在正厅里摆放许开山夫妇的灵位,两人便对着灵位磕头拜天地。
王秀茹一脸欣慰,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婚事一切从简,太清宫甚至一个外人都没邀请,只有一群道士彻夜狂欢。
刘怀安静静坐在房中,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划拳声,干脆一把将盖头扯下。
这间卧房虽然是许经年的,但她早已留宿过无数次,从最开始的偷偷摸摸到后来的明目张胆,再到被王秀茹发现后的破罐子破摔,姑娘一路披荆斩棘硬是挤了进来,导致自己那间卧房如今被当成了杂物间。
亥时,新郎官被众人搀回洞房。
少年酩酊大醉,关上门摇摇晃晃走到床前,盯着新娘子看了半天,一脸不悦质问:“本……本老爷还……还没回房,你……你怎么自己把……把盖头掀了!”
红烛摇曳,刘怀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忍了忍还是将盖头重新盖好,温柔劝道:“官人说的是,奴家这就盖上。”
许经年拍着床榻一脸嚣张道:“那……那能一样吗?”
刘怀安抬高声音怒骂:“许经年,姑奶奶给你脸了是吧?”
醉酒少年噗通一声熟练跪下,脑袋左右晃了半天无力支撑,干脆一头栽进新娘子怀里撒娇:“怀安姐姐,年儿知错了!”
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偷笑声,刘怀安厉声道:“再不走老娘黑鸦伺候!”
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响起,谷才、浮云、顶音带着一群小道士四散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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