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咧嘴一笑道:“小兔崽子…回来就好…”
父爱总是如此,无需多言。
我偷瞄了一眼司机,司机的表情已经没法看了。
副驾驶的门我一直没关,和父亲对立片刻,我装作恍然大悟般,边掏兜边说:“对了,爸你等会儿啊,我给司机师傅车钱,人家大老远把我送回咱们家也怪辛苦的,一路上这也没少夸咱们北安,我先把车钱给人家,师傅,一共是三…”
“三块!
对,就是三块!”
司机突然大声重新报了价,我故作迷茫的“啊?”
了一声,司机毫不犹豫的接着说道:“这小兄弟真是的,我路上不是说了嘛?北安人都是咱自己人!
附近谁不知道北安全是大好人?来,扫码还是现金,说好了三块就三块啊!
多给一块钱就是瞧不起你老哥哥我!”
“得嘞,老哥哥您收着。”
我掏出三枚一元硬币,一个一个的交到了司机手里。
司机借过硬币道了声谢,关上车门一秒没多耽误,风驰电掣的就离开了我的视线。
面包车带起的气流惊落片片樱花,煞是凄美。
“这黑车司机本来打算宰你多少钱啊?咋吓成这孙子样?”
父亲一眼就看明白生了什么,我打着哈哈道:“啊?不是三块吗?哈哈…”
父亲撇撇嘴道:“哎,也不知道你这股‘傻好心’是跟谁那儿遗传的,要不是看你长的跟老子一样帅,我都要怀疑你妈年轻时的作风问题…咳咳…”
说着话父亲又咳嗽了几声,我有点担心的问道:“爸,你咋老咳嗽?多注意身体啊。”
父亲无所谓的说:“没事儿,就是季节性流感,最近几年村里好多人都这样,每年到这花开的时候都得感冒一波,等这花谢了就好了,走了,回家!”
“哎,回家!”
我颇有感触的应了一声,迈步便和父亲往家走。
忽然,一个奇怪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是我小时候经常听到,但已经很多年没听过的声音。
“哒…哒…”
两块竹板有节奏的缓慢敲击着,这是村里那个算命瞎子的标志,有这声音,就说明是他来了。
果然,我一回头,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造型,左手一根细长竹竿,右手两个竹板,肩膀上斜挎着一个颇有年代感的黑色大皮包。
我知道,那皮包里装着许多很神奇的东西,那都是他用来给人算命的道具。
正午斑驳的阳光透过樱花树的缝隙,星星点点散落在他缓缓前行的身上,不知怎的,这副画面竟然让我产生了一丝挺阴森的感觉,甚至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这大爷…还活着呢?他得有两百岁了吧?”
我开了句玩笑,试图缓解一下身上那种莫名的不适感。
说完一扭头,却现父亲的表情很不正常,我刚想问父亲是怎么了?父亲却盯着那个算命瞎子忽然开口说道:“这瞎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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