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果然翘着脚坐在蒲团上,一副非常瞧不上的样子,表情好似在说这种老头我一个人能削十个。
不等容秋多想,先生便略做整理,开始上课。
“……今日是新学年第一节经辩课,请各位学子前后左右互相看看,瞧瞧你们的同窗都长什么样子。”
老先生声如洪钟,朗朗说道。
下面的清明学子们,无论种族、无论年纪,纷纷不明所以地来回环视,不知台上之人是要他们瞧什么。
“看清了吗,记住了吗?——那就好,”
老先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忽地话锋一转,“因为咱们经辩课不点卯,除了第一节课的时候,有些同窗,你们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在经辨教所里见到了。”
众人怔愣一瞬,随即哄堂大笑起来。
“至于老夫的名讳,那便更不值一提,”
老先生伸出手,朝那个围着格栅的角落潇洒一指,“包括那里坐着的诸位,未来都将是尔等的经辩学先生。”
他捋了捋灰白的山羊胡:“根据老夫历年教学经验,对于大部分学子来说不必将我等分得太细,都能笼统称一个‘经辩学先生’!”
又有人笑了,大家不由自主地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容秋的视线也随之一同前往。
万千道视线齐刷刷朝先生们射去,又被木质格栅半遮半掩地挡了些许,如面遮薄纱的少女,似是瞧不太真切。
仿佛是因为有了先前对视过的经验,容秋一下就寻到了颜方毓的眼眸。
而后者也仿佛能猜到容秋会看他一样,在数不清的窥望中,颜方毓准确无误地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常年含笑的眼睛微微弯了一下,在满殿清明学子的灼灼注视中冲容秋露出一个笑容。
刹那间,容秋仿佛被什么力量击中了,他甚至听见自己心口轰隆作响的心跳声。
他连忙环顾四周,却见大家都没什么特殊反应,明明都在往那边看,却似乎根本没发现老婆冲他笑了。
此时的小兔子还不知道什么是偷情,只觉得这种既光明正大、却又貌似偷偷摸摸的感觉令他十分激动。
激动到心脏砰砰乱跳,仿佛能从喉咙里蹦出来,大概只有老婆对全天下宣布两人的关系才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突然,颜方毓弯弯的笑眼一瞬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惊讶的东西。
容秋正疑惑着,忽听到旁边的吱吱压低声音叫他。
“兔球!
兔球!”
吱吱语气急切,“你的耳朵!”
容秋忙一摸头顶,果然触手一团毛绒。
不用说,屁股底下的尾巴也一定变出来了。
离家后容秋修为见涨,又让元丛竹重整过心法,若非重伤或力竭,他的尾巴耳朵已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随便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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