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反复思考的时候,目光仍然落到放在东窗边的矮桌子上面的电话上。
先前,她认为它属于另一个世界,便不去想它了。
可能那个结论下得太仓促了些。
毕竟,桌子比梳妆台离她更近一些,而且电话比手铐钥匙大得多。
如果她能将床移到电话桌旁边,也许她能用脚从听筒架上拿起话筒。
如果她能做到那一点,也许她能用大脚趾去按底座上。
和#两个键盘之间的接线按钮。
这听起来像是玩杂技,但是——揿按钮,等着,然后拼命尖叫。
是的,半小时后,不是挪威的蓝色大救护车,就是带有城堡镇救护标志的橘黄色大车就会出现,然后将她运走,使她得到安全。
一个疯狂的念头,的确。
可是,将杂志插页卡片变成一个吸管也是疯狂的念头,不管疯狂与否,她成功了,这是关键。
这和将床一直推过去,试图找到办法把钥匙插进手铐锁里相比,当然可能性更大。
然而,这个想法还有个大问题: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把床移到右边去,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
她想到了这一点,这张有着红木床头板和踏脚板的床,至少重三百磅。
这个估计可能还有些保守。
可是,你至少得尝试一下,也许你能得到个惊喜——劳动节后,地板打过蜡了,记得吗?如果说一条瘦骨嶙峋的野狗能拖动你的丈夫,应该说,你就能拖动这张床。
试一下你不会损失什么的,是不是?
好主意。
杰西将双腿向床的左侧运动,同时耐心地将背部和肩膀朝右边移动。
当她移至可以用那个方法的位置时,她以左臀为轴心,脚朝床边撑去——猛然间,她的双腿和躯体不仅是向左边运动,而且是向左边滑动,就像要发生雪崩似的,一阵可怕的痉挛贯穿她的左侧,她的身体抻拉成的姿势,即便在最好的条件下,她也不想试一试。
感觉像是有人用一根滚烫的拨火棍出其不意使劲地捅了她一下。
她右手那副手铐的链子拉紧了,有那么一阵子,她的右臂和右肩又产生了阵阵剧痛,使她感觉不到左侧的情况。
那感觉仿佛有人要把她整个胳臂撕拉下来。
现在我知道火鸡腿下段肉是什么滋味了。
她想。
她的左腿后跟咚地一声落到了地板上,右脚悬在离地面三英寸的地方。
她的身体不自然地向左扭曲着,右胳臂朝后费力地吊着,拧成一种凝固的波浪形。
在清晨的阳光里,橡胶护套上拉紧的手铐链闪着冷漠的寒光。
杰西突然确信,她就要以这种姿势死去了。
她的左侧身体和右胳臂疼得仿佛在呼号。
她逐渐衰弱的心脏输了这一仗,不能把血液压到她抻拉扭曲着的身体各个部分了。
这样麻木下去,就会死在这里了。
恐慌又一次攫住了她,她狂呼救命。
她忘了这附近除了一只毛发蓬乱、装了一肚子律师肉的恶狗之外,没有别的人了。
她疯狂地胡乱摆动着右手去抓床柱,可是她滑下的距离稍稍远了点,深色的红木床柱离她伸开的手指还差半英寸。
“救命!
请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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