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松打开各式卤菜,又撕开一袋花生米,给两个人满上酒。
二人一碰杯,“滋溜”
干了一杯,张老成赞道:“这酒够劲,没想到陆老师喜欢喝这么烈的酒!”
陆松笑道:“不瞒您说,我很喜欢一本书里的一段话:‘开最快的车,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泡最爽的妞,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
’这才是生活,不是吗?”
一杯酒下肚,张老成黝黑的脸膛有些发亮,哈哈大笑道:“陆老师,我儿子有你这样一个好老师教,真他娘的有福气!
我本来以为你们城里人事多,讲究多,是非多,眼界高,瞧不起我们乡下人。
看来我想错了,你这个人有意思,很对我张老成的胃口!
人生在世,讲究的就是一个字:痛快!”
说到这里,张老成黯然一叹,道:“可是我张老成这辈子,压根就没痛快过”
看着张老成四十岁不到,却很沧桑的脸,陆松知道,这个人这辈子受过太多的苦,遭过太多的罪,早就没了年轻人应该有的志气,早年丧妻,人生至痛!
陆松笑道:“张老哥,你有个好儿子,看着他以后长大成人,叱咤风云,这才是最痛快的事!”
张老成摆摆手道:“我这个儿子,太老实,叱咤风云,不可能……我只希望他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然后再娶个漂亮媳妇,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就够了!”
陆松摇摇头,道:“张老哥,你太低估你儿子了,我看他学习刻苦,态度认真,又具有惊人的运动天赋,可以在这方面好好发展一下。”
张老成苦笑道:“不就是有一膀子力气么,什么运动天赋,他打小就跟我在乡下种地,力气大是应该的,我可不希望我儿子像我一样,种一辈子土豆。”
“种土豆?”
陆松沉吟了一下,说:“我听说你们村附近的土地不怎么好,难道只能种土豆么?”
张老成沉重地点点头,说:“种别的东西要么收成不好,要么直接就颗粒无收,村里的地只能种土豆和玉米,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儿子出生的时候地里的土豆大丰收,所以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我们乡下人信奉一句话,娃儿的命越贱越好养活。”
陆松“哦”
了一声,笑道:“原来张土豆这个名字是这么来的!”
“土豆这个东西好啊,既能当菜又能当饭。”
陆松笑道:“我方才看到你给儿子买了个手机,看来今年的收成不错?”
张老成叹了口气说:“今年的收成一般,不瞒陆老师说,我是想儿子想的没辙,每次来都这么费事,今天一早去医院卖了点血,给儿子买了个手机。”
卖血买手机?陆松忙道:“张老哥,我没听错吧?你说你为了买手机,去卖了血?”
张老成点点头,干笑道:“最近地里没活,血多了也没什么用,卖点就卖点呗。”
陆松心中震撼不已,默然良久,这才长嘘了一口气,叹道:“父爱如山!”
说到这,张老成的眉头开始舒展,“儿子有了手机,以后我们联系就方便啦,我闲着没事就可以去村东头的小卖部给儿子打个电话。”
陆松叹道:“张老哥,你过得太苦了,来,咱哥俩干一杯!”
“陆老师,”
张老成再次说道:“我儿子能遇上你这样一位好老师,真是他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
我们乡下人不太会说话,一切都在酒里了!”
“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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